冷疏竹回眸,眼中是一瞬而过的哀伤,他道:“厥后,圣祖驾崩,今上继位,那又是别的一番惊心动魄勾心斗角的诡计阳谋,皇权更替,书楼近于此,怎能置于外?不过各为其主罢了,不免死了些人,式微了些人,还驰名誉隆盛之人,积云书楼中四君七贤士,陛下不好马上脱手,却也埋下了祸端。
冷疏竹忙扶着她:“阿芷,莫要急。”
“为、为甚么?”那沉痛的过往在她的影象当中已经沉寂了十一年,然当统统都回想而起的时候,本来是苦痛难耐,本来是家破人亡!
“只是如许……他、他就杀了那么多人么?”温西浑身发冷,心中忽生恨意。
冷疏竹轻道:“不过是人之恶吧……”
温西环顾楼内,一桌一案,一书一画皆无窜改,少的,唯有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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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少年有些吃惊。
“管老夫人呢?撷芳姐姐呢?他们……他们……是不是都……”温西语音颤抖着,连身躯都在不住地颤栗。
那孩童手中捏着枚白玉兰草佩,瞥见立在一副《月色竹企图》旁的小小少年,欢乐地迎上前去,“七月哥哥,方才鹿叔叔又赢了关爷爷。”
温西已然哭倒在地,合座佳客皆已无影无踪,那少年女童也如烟而去,她满面皆是泪珠,转头看去,身后冷疏竹举手,掌心垂下一枚刚正玉透的莹润白玉佩,其上兰草题诗,青丝绦缚。
他环顾着小小楼内,曾有多少贤士指导江山,多少秀才谈古论今,不管男女老幼,有才者为尊,有志者称雄。
冷疏竹娓娓道来:“积云书楼始建于长平四年,圣祖效前朝竹林纳士的典故,国朝因暮年洪都之乱,张孙之祸,士族大伤元气,然外有劲敌据边,内有外戚把权,边漠少奋勇之将,庙堂缺治世之臣,圣祖有复兴之意,然部下无能用之人,他欲将天下贤才皆支出麾下,凡各城各郡长官,令荐有才之士入都,馈送川资银两,开便利之门,又大兴土木建此楼于皇城之侧,便是求贤若渴之意。
“厥后呢?”她问道。
“七月、哥哥?你是管溪!”温西震惊过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