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温西想着这个地名,她未曾去过,但听师父常讲些故事,大抵晓得在西北,交界晋华国,杜羽之前留话说的几日便回,他如果去了随州,那便不成能了。温西不免担忧了起来,杜羽不会随便欺诈他,冷疏竹也不像在胡扯,莫非他出了甚么变故?想到此,她不由问道:“他去那边做甚么?”一问出来,她便有些自悔,这话不该问此人。
“只会一点儿,我师父都嫌不好。”温西赧颜,师父常同杜羽二人闻溪品茶,杜羽脱手,她在一旁抉剔,惹得师父常屈指弹她额头,赶她下河去摸鱼,摸上来的鱼,却一大半都进了杜羽的肚子。
温西有些沉默,随后,她放下本身方才舞剑而捋起的衣袖,才道:“冷公子,你有话直说吧。”
不知是否温西错觉,她仿佛瞧见冷疏竹的面庞少了些笑意,然半晌以后,他又笑道:“女人倒是随性的很。”
温西穿过书架,见这书房的外隔门都是卸下的,一眼望去,是廊外绿意浓浓的天井,陈王便盘膝半倚在雕栏旁,一手举着一本册子在看,一手随便地对着雕栏外的水中洒着鱼食,引得无数锦鲤相争,水中翻滚着红浪。
她舞了一套师父小时教的极其平常的江湖剑式,便收了手。忽听几声抚掌,温西看去,那冷疏竹正站在院门处,面上挂着笑意。
温西沉着脸,道:“他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算不上甚么。”
他还是连带几分笑,如同东风普通,温暖而不过分。
冷疏竹温声道:“以是你留在这里,便是安然的。”
温西近前,只是站着。
温西在那湖岸不远的一间小院住下,院名题做“无幽”,几扇芭蕉,一架蔷薇,伴着门口的流水潺潺,若非不远处树梢处模糊暴露的重銮飞檐,她还觉得是那里的农家呢。
“这……”她天然不能不去,想到杜少珏昨日那些话,温西如鲠在喉,他真是疯得够莫名,就算她进宫,又能发明甚么?又为何要奉告他?
温西悄悄吐出口气,公然不再问。
冷疏竹点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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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看完了这册子,甩到一旁,才抬开端,对着温西浅笑道:“坐吧,不必拘泥。”
“你还情愿进宫去吗?”冷疏竹问她。
冷疏竹并没有在乎她这点忧愁,只是一笑:“这些事情,你还是少晓得的好。”
“……”温西浅低着头,那目光过分和顺,令她心悸。
“除了习武,他还教过你甚么?”陈王又拿起一本绸面的册子看了起来,状似随便地问道。
过午,温西吃过饭,捧着本小院书房里寻来的一本山川志在看,她向来不耐烦看书,只是在找那随州的方位,之前杜羽那些信中,也有提到过随州,随州另有一名,叫做玢城,曾为晋华国边境,后在十五年前的渡关一役中,华军大败,退九十里,玢城便大部归东魏所属,改叫了随州。
陈王未曾看她,只是微微抬了下下巴,不一会,一行人流水普通出去,捧着碳炉茶具,安设好以后,又流水普通出去,陈王便道:“烹茶吧。”
温西眉头轻蹙:“杜羽如果返来,我在这里,他会忧心的。”
温西点头,道:“高床软枕,可安睡,无所谓习不风俗。”
“呵呵。”陈王的目光未曾分开册子,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会烹茶吗?”
她想得出神,俄然有个寺人模样的人来请她,说是陈王想请她说话。
“那真是好客的很。”温西喃喃道,“那我能分开这里吗?我要这个。”
温西怔然,摇点头:“宫中纷繁庞大,我不知秘闻,行差踏错皆有祸,不肯去。”
那陈王也是语气驯良,温言含笑,温西不知面前之人的身份,想来是陈王甚么幕僚,他的笑容,却仿佛只是一张面具,令人发觉不出半分真意,他笑,只因他风俗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