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晌,就见那婢女从一旁的月洞门出来,对着温西几人笑吟吟一礼:“杜蜜斯,请随婢子来。”
温西点头:“我明白。”
渡云湖边还是行人如梭,素君立在湖岸,望着远山近水,悄悄笑道:“小西,我真恋慕你走过很多处所,见过很多人和事,沈先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来日,我也见那江南草长莺飞,漠北广原黄沙,想必会解得前人诗句呢。”
素君也不再说话了,风吹着她帷帽的纱帘悄悄的款摆着,不过是一场仲春之时,略过少女心头立足半晌的风罢了……
素君又抿唇一乐:“不过几面之缘,不值一提,只是当时房女人的才名便已经名满都城,家母经常指着女人为素君的表率,素君敬慕不已。”
“吱呀——吱呀——”忽响起开门声,却不是沈瑜的院门开启,而是隔壁邻家,门内一个老妇探头张望,见到温西几人,她道:“沈先生不在家。”
温西想到那天她见到杜少珏出糗的模样,本身倒有些不美意义了,忙道:“那、我就不去了。”
温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对着眼巴巴看着她的素君道:“走吧,沈先生家不远。”
素君道:“一同去呀。”
素君忽地垂下泪,她低下头,用绢帕悄悄拭泪,“或许吧……”
“噗呲——”素君掩唇一笑,道:“你家蜜斯真是好客的很。”
温西哭笑不得,她好端端的去一拳撂倒他们三个做甚么。素君扯着她穿花拂柳,那楼不远,此时岸边又少行人,酒菜中人也就瞥见了他们三个,有小我同杜少珏向着这边指来,杜少珏瞥见温西以后,面色一滞,有些不天然地半侧过脸,叫了个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行了一礼,就下了楼。
老妇皱着眉头摇点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他也未曾说。”
素君悄悄点头。
素君轻道:“小西,我只是有些……多谢你陪我……”
素君也对她一笑,道:“房女人,你朱紫多忘事呢,八年前,你我另有过同窗之谊呢,你如何就忘了呢?”
温西顺着她面对的方向,向对岸看去,日头高起,湖光泛影,她微微眯起双目,那繁华亭台之处,恰是好几日不见的杜少珏。
素君便肃立无言,面前纱帘轻摆,忽地,她道:“那是……我二哥吗?”
老妇道:“未曾出远门,也不是去街上,前些天,来了位甚么官爷,请沈先生做幕僚去了,他托我浇花喂鸟,说隔几日返来一趟,想必还在京中,你们过些光阴再来吧。”
过了两日,素君得了旬假,要拉着温西出门闲逛,温西知她有苦衷,便也不推让,一群人浩浩大荡地出了门。她先逛了金饰店绸缎铺,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打发了个跟着的老妈子和壮管事前归去了,又逛了书坊胭脂店,又是一大堆玩意,也叫个丫环和执事送回家去,然后买了热点心,令人趁热拿回家去贡献杜夫人。这一上午逛下来,她身边的从人被支走地只剩下了一个莲蕊。
温西看看天气,还早得很,便道:“行。”
素君拉着她向着那处走去,道:“既是二哥在,我们也无妨去瞧瞧热烈。”
温西点点头道:“是杜二公子。”
温西便道:“那我们还是先归去吧。”
温西微诧,看向素君,不由道:“素君,你……”不想素君经常娇憨,一副不解人事的天真模样,也留意这些权势纷争的细处故事。
温西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要一声如有似无的感喟。
楼中有酒宴,酒宴有歌舞,还稀有位才子,杜少珏与好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不时谈笑,席间有一名美人正弹箜篌。
温西听她语气诧然,不由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