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陶女人便道:“本来觉得杜姐姐本日作的是诗会,不想竟文武双全了起来,等下我们作诗乏了,另有猴戏看呢。”
一群人到了设席的花厅,顺次落座,莫玄之并没有跟出去,而向着温西走过来的倒是公主那名倚重的侍女易女,易女抬高声音对温西道:“公主请温女人上前。”
不想她不过随便一想,正巧瞥见了落于人群后一名少女,披着绣梅竹的大氅,簪着碧玉簪,恰是王宜君。
座中之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那本来挑起事端的方女人正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甚是端庄。
素君请了王宜君,那本日这宴客的名单,想必还是“养病在家”的右相大人亲身参详的吧,那她这所谓的闺中集会,该当不是甚么真正的女孩之间的手帕之交。
公主没有理睬她,右首的海雅却忽地嘲笑,“莫非你竟会文武双全,我作诗不会,刀枪棍棒倒是有些特长,不如你我比试比试?”
杜羽说这是素君第一次宴请,京中女儿到了适婚之龄,不免也有应酬来往,而相与之人,实在与父兄家属乃至朝堂都有关联的。
易女指着公主身后的位置,表示温西侯在此处。
在温西心中,若非她实在打不过阿谁莫玄之,且她到了这里了,也不能令素君难堪,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些所谓的礼节,不过狗屁,那所谓的摧辱也就底子不会放在她心上,她毫不在乎地对素君笑笑。
公主右手之下有两张摆了食盒的花几与座椅,第一张已经坐了本日作东的素君,第二张坐着位海棠色织锦袄的女人。
素君紧紧咬唇,她的面色很不好,公主摧辱温西,也是在摧辱她,公主本日底子不是来同乐的,而是来搅局的,自公主进门,就没有正眼看过她,昔日她还自以为世家权臣之女,经常出入宫廷,公主也都谦逊几分。但毕竟公主为君,她不过臣女,她不能无礼,本日合座佳客,她也不能令杜家为别人讽刺。
这少女想是这沁心园的仆人家,素君本日借此园宴客,这园子的仆人见客人身份高贵,也不免出面相陪,温西见她一身书卷气,不由想到了那位也是一身高雅之气即将成为陈王妃的王宜君女人。
舒阳公主看起来非常欢乐,她不时同了解的女孩说些她们感觉风趣的闲话,那位方女人甚是博学,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引得舒阳公主鼓掌不已。
但座中其别人并不识得温西,也不晓得她的秘闻,不晓得那陶女人这意有所指指得是甚么,只是俄然想到舒阳公主常日也爱舞刀弄枪为乐,这文武双全猴戏的嘲笑话,只怕会令公主不喜,故意人皆不敢出声。那位陶女人话出口了才恍知讲错,顿时满面青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见公主正眯着眼瞟她,忙出来请罪,只是她方才话语虽刻薄,却不是说的公主,这一请罪,倒是显得心虚了,这又错了一错。
素君见温西竟被易女作奴婢对待,立即就站了起来,温西忙对她摇点头,她站着也挺好的,公主让阿谁莫玄之来“请”她,本来就没有善待她的意义。
温西一一扫过那些女客们,除了海雅与王宜君,她都不认得,不,另有一小我,温西见公主身边,隔着那位素衣少女的,竟是那位方女人。温西不解,素君为甚么要请她来这类宴会,温西与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师蜜斯美满是两个天下的人。
她跟着公主,不好直接过来扣问,尽是担忧地对着温西使眼色,温西对她摇点头,表示她放心。但她想到方才杜少珏那伤势怕是不轻,看素君的模样,该当还不晓得,他们兄妹豪情很好,温西只觉对不起素君,又不免担忧起来,她不晓得杜少珏竟然是个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昔日是她错待了他,如果有机遇,还是要慎重谢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