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话还没说完,阁房的门帘已经被掀起,披了件青灰色锦袍的苏世堂一边系扣子,一边大步从里头迈出来。
苏源清并未理睬苏世堂,沉声问徐氏:“昨日府中产生这么多事,你这个执掌中馈的长房长媳为何不尽早停歇事端!”
当下她连在东颐院安插眼线这事也涓滴不避讳的揭穿出来,只为让苏源清顺了肝火。
当下,他再生不出半分替徐氏讨情的动机,只感觉是徐氏该死。
闻言,苏世堂又侧头看了徐氏一眼,嘴里虽没再说甚么,眼神倒是:你做了甚么“好”事!
徐氏只当没看到苏世堂扣问质疑的眼神。
苏世堂没理睬徐氏,径直就出了正房的门,大步流星往外走,华生微愣了下,仓猝转头冲徐氏说:“大太太,老爷还请了您一块畴昔。”
“不必了,走吧。”
徐氏刚挪进后院垂花门,就与要出门访亲的周氏和苏玉婍两母女撞个正着。
只是,几十年养尊处优的人,在冷硬的地砖上跪了半个时候,回南欐院的路上,徐氏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辛苦,却冒死咬牙硬撑着,不敢暴露半分端倪。
徐氏在苏源清的书房跪了半个时候才被放行。
正看着苏世堂背影的徐氏闻言,后知后觉问了句:“也请了我去吗?”问完,又感觉自个问得蠢,回身想回阁房换衣打扮,却又生生止住,抬手摸了摸鬓发和珠钗,叮咛丫环将苏世堂的大氅抱出来,一边低头看了身上,见无不当,这才接了丫环手里的大氅,仓促朝苏世堂追去。
徐氏内心难过得很,面上却笑着:“不过是来传句话,甚么扰不扰的,只是,夫君昨夜归得迟,现在还未起家。不然,你归去禀公公一声,我这就去叫夫君起家,好歹拾掇整齐了再……”
徐氏很会审时度势,猜到苏源清发难于她,定是因为昨夜里跟苏夫人闹别扭,脸上过不去,她身为长辈,又是长房长媳,接受苏源清的迁怒委实不冤。
苏世堂看看脸孔威怒的苏源清,又看看跪在地上,委曲抱屈的徐氏,头都大了。
书院里头的统统下人早就被支开了,徐氏虽受了罚,面子和中馈到底是保住了。
昏时三叔回府,得知三弟妹受了伤,大怒,说甚么也要惩办把守北院的那几个婆子,媳妇苦苦相劝,反受三叔冷言冷语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