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你让大哥返来好不好？”
苏玉妩斜倚在床头，入迷地望向窗外。外头正落着雪，大片大片似柳絮般，飘飘洒洒盖满了小小的院子。
“咕噜”一声，苏玉妩眼睛还没展开，肚子先敲起了鼓，引得中间不知谁收回“噗嗤”一声笑。
她更惊骇那些事都是真的。
苏玉妩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突突的疼，忍不住大呼一声，随即面前一黑，重重倒在床上。
有人回声往内里跑，有人撩开帘子进了阁房。
见丫环愣着不动，苏玉妩急得嘶心裂肺，用力去推。
好端端的少年郎，背上如许的臭名，哪另有前程？
“哐啷”一声，药碗被打翻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泼了丫环一身，也幸亏天冷穿得厚，没被烫到。
哗啦一声，门帘子被甩得摆布闲逛，收回轻脆好听的玎玲声。
苏玉妩看也没看递到嘴边的汤勺，只是问：“大哥，大哥他在哪？大哥呢？”
“女人莫非忘了？彦哥儿两月进步了应天书院，得年底才得空返来呢！提及来……”
李沁梅是看得心热又心疼，这个夺目强干了半辈子，以一己女身撑起李氏门楣的巾帼女子，这会也有些动了容，双眼微湿的嗔她：“你个破孩子，怎的就病得如许重，你再不醒来，你阿娘她可要熬不下去了……”
好笑至极！
“沁兰，你别如许，哭多了伤神，我们的青青还要靠你照顾……阿娘她只是那么一说，也没有必然要送青青走……你放心，有我在，青青定会好好的……”
她不要反复梦里悲惨的一世！
那是她生辰宴上，因着一些锁事和四妹苏玉娇起了争论，混乱中不知谁推攘了一把，宽广得足以包容下五十人的水榭里头，唯独她一人掉进水池。
“鬼丫头，醒了就从速起来喝燕菜粥，瞧这一病瘦得跟小猴儿似的！”女子开朗的打趣声让苏玉妩没法再装睡。
李沁梅微微别过甚，不让苏玉妩看到她此时的神情。
那年，大哥才七岁。
玎玲一声脆响，五彩剔透的琉璃珠帘被撩开，暴露一张带着笑意的，娇俏的少女脸庞。
低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耳朵，苏玉妩很想睁眼，费了半天劲，只轻嘤一声便又睡畴昔了。
她展开眼，长久的眩晕过后，终究看清了会坐在她床头的贵妇人，顿时欣喜交集的唤道：“姨母？姨母！姨母……”声声切切，泪流满面。
她太衰弱了，声音低若蚊蝇，连说了三次才让丫环听明白了。
她不信！
她记得，梦里的她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规复神智，等能够出门走动时，已是三个月后。而当时，她听到府里流言四起，说自个的大哥因盗窃同窗家的白玉笔筒，被应天书院辞退了。
“呜呜，这可如何办，夫君，妾身就这么一个青青，那开宝寺天寒地冻，青青这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愣着做甚，从速取了热水巾帕来！”李沁梅见丫环畏畏缩缩，顿时眉头一皱，生出一股久居人上的凌厉来。
她不能再昏睡畴昔，再睡，大哥就会反复梦里的悲剧，先被冤枉盗窃，出息尽毁，后受族规重责，双腿落下残疾，完整沦为废人，早早分开人间。
不成以！
谁会信！
……
“李家太太，女人这，这是如何了？”丫环镇静的跑出去，见苏玉妩哭喊难受的模样，迟疑在原地不敢上前。
苏玉妩福诚意灵，止住了哭。她是急胡涂了，有姨母在，大哥有救了。
不等丫环说完，苏玉妩勃然色变，小小的身子因为焦急直颤抖抖，“去，去叫我大哥返来！不能呆在书院，有人关键他……快，你去，你去啊！”
苏玉妩只是哭，哀思得不能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