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一翁大怒,伸手往杨过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出厅去。杨过心中难受,满腔委曲,顿时尽数要发作在此人身上,转头喝道:“我自与英妹说话,又干你这矮子甚么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谷主叫你出去,永久不准再来,你不听叮咛,莫怪我部下无情。”
杨过固然刚才喷了一口血,此时情丝难抑之下,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要夺口而出,转念想道:“本日之事,中间定有别情,英妹多数受了这贼谷主的挟持,无可何如,才不敢认我。我当搏命就出她和无双妹子才是。”思念及此,大志大振,决意冒死杀出重围,救护程英和陆无双出险,当下镇慑心神,气沉丹田,将满腔热血缓缓压落,微微一笑,指着樊一翁道:“你这死样生机的山谷,小爷要来时,你挡我不住,欲去时你也别想留客。”
公孙止闻言,哪还不晓得两人乃是旧识,见到二人神采,更是醋意大兴,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未对我说过半句如此密意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他端倪清秀,豪气勃勃,与小龙女确是一对少年璧人。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色。
公孙绿萼一怔,问道:“甚么?”杨过道:“我拔下这矮子的胡子,送给你玩儿,好不好?”公孙绿萼大惊失容,心想这般打趣也敢开,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绝情谷中端方极严,她劝杨过这几句话,已拚着受父亲重重一顿惩罚,那知反引得他胡说八道,脸上一红,再也不敢接嘴,退入了众弟子行列。
公孙绿萼素知大师兄技艺惊人,虽身长不逾四尺,却天生神力,武功已得父亲所传十之七八,这柄钢杖下杀毙过很多凶悍恶兽。她猜想杨过年纪悄悄,决难敌得过大师兄九九八十一起泼水杖法,待得二人交上了手,再要相救便难,虽见父亲脸带严霜,神采极怒,还是鼓足勇气,站出来向杨过道:“杨公子,你在这里多耽无益,又何必枉自送了性命?”语气和顺,充满了体贴之意。
公孙止听到他这几句话,心中却不大信赖。~他本来就对杨过为何到此有些迷惑,听到他像是熟谙程英,心中更是思疑:“莫非此人是两位女人的旧识,我可得谨慎才是。”想到此处,他还了一揖,说道:“认错了人,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只是……”顿了一顿,笑道:“天下竟然另有一个如她这等容颜之人,那不但偶合,也奇特之极了。”言下之意,自是说普天之下那边还能再有一个这般仙颜的女子,想要反过来套杨过的话了。
樊一翁身躯矮了,对本身的胡子向来极其自大,听杨过出言轻浮,猛地抛下钢杖,纵上前来,喝道:“好小子,教你先吃我一胡子。”呼喊声中,长须已拂将畴昔。他这把长长的胡子,实在是一件极短长的软兵刃,用法与软鞭,云帚,链子锤是同一门路,只见他脑袋微晃,胡子已然向着杨过扫去。
程英见此情状,颤声道:“你……你……”仓猝站起,伸手欲去扶杨过手臂,胸口却也蓦地一通,再也忍耐不住,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青衣上赤血殷然。她神采惨白,摇摇摆晃的待要走入内堂,公孙止忙道:“快坐着别动。莫震惊了经脉。”转过甚来,向杨过道:“你出去罢,今后可永久别来了。”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向孤寂寡欢,常盼能有甚么体例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两个仙颜少女,而这位少女又允下嫁,贰心中的欢乐几近不逊乃师,突见杨过出来打搅,引得新师母呕血,师父已气愤非常,便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见机就快走!我们谷主不喜你这等无礼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