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冷静吐槽道:大爷,您谦善了!这不是有点乱,而是非常乱,的确乱得一塌胡涂惨不忍睹!
韩先汝立足问道:“江小友,熟谙篆字么?”
“关于阎若璩,你晓得多少?”
韩先汝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号令江水源道:“江小友,你站在那边别动,我来清算清算,略微腾个地儿。记着,你站在那边别动啊!甚么都不准动!”见江水源规端方矩站在门口,韩先汝这才开端清算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书报杂志。
江水源沉默不语。
“阎若璩,字百诗,号潜丘,生于明崇祯十一年(1638),卒于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客籍晋省太原府,侨居我府山阳,是清初闻名学者,江藩在《国朝汉学师承记》中把他列为清朝汉学第一人,代表作有《古文尚书疏证》、《四书释地》、《潜丘札记》等――”
“你刚才提到悟性和缔造力,悟性和缔造力是甚么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在我看来,悟性和缔造力不过是源自脑袋里各种知识的有机碰撞,就像两块燧石撞击产生的火花。离开丰富的知识储备而奢谈悟性和缔造力,无异于缘木求鱼!试想一下,连《朱子语类》、《传习录》都没读过的人,能在宋明理学范畴提出甚么创见?”
刘欣盈还要归去上课,把江水源领进门先容几句后便仓猝拜别,只留下江水源难堪地杵在院子里。韩先汝伸手相邀道:“江小友,可贵你有空登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走,我们进屋好好聊聊!”
江水源也不粉饰,放下茶杯直接申明来意:“是如许的,长辈自从客岁有幸得您老指导以来,课余时候看了一些国粹根基文籍,感受收成颇丰。但是近一段时候以来看书却没甚么长进,感受是越看越含混,就仿佛进入了迷宫一样。”
江水源惊诧很久才说道:“学术研讨不该该是得出一个众所公认、经得起时候查验的精确结论么?如果千人千面、人言人殊的话,那么做学术研讨另有甚么意义?”
“好、非常好!”韩先汝忍不住喝采道:“不但认得篆字,并且能说出笔墨出处。不但晓得笔墨出处,还晓得学者的平生著作。不愧是少年英才!想我老头子十多岁的时候,连清初三先生顾炎武、黄梨洲、王船山都不清楚,哪晓得乡贤里另有位阎百诗?年纪悄悄就有如此学养,完整能够登堂入室了。走,到我书房里渐渐聊。老婆子,泡壶茶来!”
“这不是很普通吗?”韩先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像同一句话,分歧的人来讲,熟谙的人一听就晓得是谁说的;就像同一个字,分歧的人来写,熟谙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写的。如果是千人一面、如出一辙,做学术研讨另有甚么意义?”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春联上写的应当是‘一物不知,觉得深耻;遭人而问,少有宁日’。”江水源晓得韩先汝问的不但仅是笔墨内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是清初闻名学者阎若璩的集句联,上联出自陶弘景,下联出自皇甫谧。传闻阎若璩幼年时本性痴钝,却发愤博览群书,因而就集了这副春联,题在自家书房的柱子上用来自勉。”
韩先汝哈哈大笑:“还是刚才阿谁例子,分歧的人来读同一句话,发言必定会有所分歧,莫非你能说谁读错了么?分歧的人来写同一个字,字形必定会妍媸不一,莫非把它归结为都是错字?不管是简朴的字词句,还是庞大的实际体例,只如果分歧的人来研讨、来解读,因为期间背景、学术经历、小我兴趣等方面的差别,得出来的结论必定会有所分歧。这又有甚么猎奇特的呢?要晓得很多时候学术研讨证明的不是某个学术结论,而是考证了某种研讨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