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失落后,景昀把动静都压了下去,写给宁国公府的几封家书由他执笔,宁臻川和秦湘兰只怕早已起了狐疑。
“女的?”宁珞又问。
余慧瑶顿时一惊,霍地站了起来,又气又急隧道:“他如何着你了?他还真是没法无天了,你放心,我去找你们都督,让他给你做主――”
余慧瑶呆了半晌,终究站了起来,谨慎翼翼地将那悔过书放进了柜中,强笑了一声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不说这些不欢畅的事情了,来,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去那里了?”
赵宝清把鸡交给了吴嫂,踌躇着朝内里走了两步,对着余慧瑶挠了挠头:“这个……阿谁邹大人刚才来找我了……”
景昀的眉头一皱,冷冷隧道:“把她打晕了送回驿馆,我已经遣人给她父亲送信去了。”
“这……”侍卫踌躇着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
宁珞的嘴角含笑,双眸发亮,明显表情很好:“和慧瑶聊得忘了时候了,还喝了一碗非常滋补的野鸡汤,肚子都没见饿。”
宁珞心中悄悄叫苦,赶紧打起了圆场:“大师都少说一句,泽林,赵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别人不错;慧瑶,你也不能如许说泽林啊,他对你可算是……”
跟着等在门口的紫晶早就为宁珞披上了披风,景昀将伞夹在脖颈上,将披风的下摆在她肚子上拉紧,亲手系上了带子。
宁珞的神采古怪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人家是想让你陪着一起喝酒作乐吧?”
宁珞一听便也焦急了起来,用罢晚膳后便进了书房,景昀替她磨墨,她手执狼毫,满心的渴念之思化作了手中的墨迹,洋洋洒洒地写了数页。
“是!”侍卫精力抖擞地应了一声去了。
方才统统的凌厉气势都消逝无踪,邹泽林浑身高低都满盈着一股生无可恋的衰颓气味,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喃喃隧道:“我走了,你们都好好保重……”
余慧瑶急眼了:“你胡说八道甚么!这不是已经撕了吗?我只是留个记念罢了,你当这天底下另有谁能胜了你这第一才子的棋局还让他写了悔过书的?我留着今后吹牛不可吗?”
宁珞便提及她在景昀那边听到的一些事情,邹泽林是如何和家里的老祖宗和长辈抗争的,拖到了现在还没订婚;他又是如何千辛万苦地争夺到了此次到西北的监军机遇;他这一起轻车简行,对于他在战乱中的一介文人来讲是多么的伤害……
“李成林呢?让他去办,办不好就去领军棍去。”景昀严肃隧道。
细细一看,上面写的字却不是甚么邹大才子的诗作,而是一篇洋洋洒洒的悔过书,恰是那日棋局之赌输了以后邹泽林拖了几个月后被迫所写。
到了花厅,命人传了膳,一碗热气腾腾的虫草老鸭煲放在正中间,黄豆炖猪手、当归红枣、虾皮炖蛋,这才一日的工夫,景昀便弄来了好些食材,满满铛铛地摆了一桌。
回到都督府已经快到酉正了,景昀已经返来了,站在府门前翘首以盼,一见马车便吃紧地撑着伞迎了上去,指责道:“如何这么晚才返来?”
余慧瑶缓缓地蹲了下来,捡起了地上那张裱好的悔过书,一滴泪落下,将那遒劲风骚的笔划晕了开来。
他一起跌跌撞撞,走出房门时恍忽着被门槛绊了一跤,余慧瑶无措地“嗳”了一声,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了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