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黛云这才细心看清了宁珞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原觉得在西北呆了这么长时候,风沙骄阳,酷寒盛暑,这宁珞的肌肤说不得被培植得不成样了,却没想到,面前的宁珞仍然白净柔滑,和畴前在京中的青涩比拟,端倪间倒是更添了几分已婚妇人的旖旎之色。
这是在嘲笑她没生出儿子来吗?
四叶气得脸都憋红了,忿然道:“她也太不要脸了,明显是她先来挑衅的,还倒打一耙。”
那婢女抹着眼泪哭了起来:“王妃,就是有人见不得你好,冷言冷语地也不晓得安的甚么心,得了军功就了不得了吗?就连王妃你也要看人神采了……”
身边的婢女搀扶着她,一脸的谨慎翼翼,而她也矜持傲然地站在那边,一双美目挑衅地看着宁珞。
她表示身边的宫女去扶,赵黛云顺势站了起来,笑着道:“多谢淑妃娘娘,黛云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淑妃怔了一下,下认识地便要息事宁人:“黛云快到内里去歇一歇,本宫这就去请太医……”
宁珞有些莫名其妙,前阵子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今儿个如何俄然要和她说话了?她便从善如流,起家到了陈氏的案前,福了一福道:“娘娘别来无恙?臣妇捎过来的那些特产,不晓得合分歧娘娘的情意?”
定了定神,宁珞凑到了赵黛云耳畔,抬高了声音却笑语如刀:“王妃过虑了,我家七姐天然不敢来掠你的锋芒,只是瑞王殿下龙章凤姿,惹人追慕是免不了的,这后宅丰盈、子嗣延绵必不成少。姐姐可要谨慎,狡兔死喽啰烹,到时候别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才好。”
宁珞前次登门拜访的时候,特地奉上了一些从西北带过来的特产,上好的貂皮大氅、特制的鹿茸和虎骨,算是他们的一片情意。
这宫宴的菜品固然丰厚,可来得了这里的人都是贵不成言,天然不是纯真为了品菜看戏而来,和这全都城最有权势最为繁华的内宅夫人一起相互攀攀友情才是闲事,甚么后代婚事、甚么秘闻八卦,向来都是拉拢情面的妙手腕。因而乎,厅内大师敬酒谈笑,氛围跟着各种妙语垂垂热火朝天了起来。
“你瞧瞧,这小嘴可真能说话,”徐淑妃笑道,“此后多来宫里逛逛,传闻你六艺精通,倒是能够和我来做个伴。”
陈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俄然冲着她招了招手,表示她过来。
三人正说着,宴厅的另一边却忽地一下子鼓噪了起来,徐淑妃怔了一下,正要遣人去问,便见有宫女满面惶恐地疾步而来:“淑妃娘娘,瑞王妃说她有些腹痛。”
宁珞和陈氏隔了两个坐次,清楚地能够瞧见她蕉萃的神情和肥胖的身形,本来标致的五官早已失了神情,看上去比畴前老了一轮,令人扼腕。
说话间,有宫女们来请众位夫人落座,为了让众位夫人安闲些,徐淑妃在坐次安排上稍作了变动,左手边是一些年长的国公夫人、侯夫人和皇室家眷,右手边则是一些年青的,太子妃陈氏竟然也在,就在徐淑妃的下侧,而本来该在太子妃左边的赵黛云,因为方才腹痛的原因,被安排在徐淑妃的身边,身后靠着好几个团花锦垫,身边特地还安排了两个宫女服侍着。
不过她很快便没了闲情逸致去留意了,这定云侯夫人是都城炙手可热的新贵,加上本来就有的好分缘,天然是有好些人过来套近乎,她应酬得应接不暇,本来她想找太傅夫人套套近乎为余慧瑶再添几句美言,这下也落了空。
宁珞不想去自讨败兴,刚要调转目光,陈氏却俄然转过甚来,两人四目交代,宁珞只好微浅笑了笑,朝着她躬身致礼。
徐淑妃一下子站了起来,吃紧朝前走去。要晓得,盛和帝的皇子一死一囚,现在仅剩了瑞王,明摆着就是将来储君的人选,这瑞王妃怀着身子,如果在她的宫宴上出个甚么不对,她可就费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