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仿佛明白了甚么,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下认识地往里瑟缩了一下。
只是容颜再美,现在宁珞本身也是瞧不见的,她踩在绵软的红毯上,内心却仿佛空中的楼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颗心虚飘飘地悬在半空。
杨彦和赵黛云的赐婚也已经下旨,皇子婚期经钦天监测算,定在了十一月尾,比及将王妃迎进门后,宁萱才气过门。
定云侯府的人轻易相处吗?
宁珞内心一甜,百忙当中还能惦记取她,足见景昀的用心。
广大的手掌包住了那双粉拳,指尖的肌肤滑如凝脂,景昀忍不住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告饶道:“我可不敢,珞妹不要活力。”
的确,一身嫁衣将宁珞衬得肌肤胜雪,逶丽的裙摆层层叠叠,更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而本来只爱薄施粉黛的脸上千娇百媚,眼颦秋水,唇似樱桃,眉间的一点花钿惹人遐想,一派倾城之姿。
脚步声在面前停了下来,宁珞只感觉胸口那处仿佛要蹦出来似的,一阵口干舌燥。
景昀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边,脑中一片天人交兵,才子就在面前,这老丈人的话,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
几个婢女小声地谈笑着,半途四叶和璎香还出去了两趟,返来和宁珞说着前厅酒菜的趣事,这一来一去时候倒也不难过。
一早到现在,她才吃了几口喜饼,这时才感到了饥肠辘辘,可顶着那新娘的盖头甚么都看不见,只好听着那肚子“咕咕”叫着。
“女人真是天仙下凡。”
……
“景大哥……”她颤声地低喃着。
宁珞又羞又恼,用小拳捶了他的胸口几下:“好啊,你这就欺负起我来了!”
宁珞摇了点头,仰起脸来柔声改正道:“不,景大哥,我不要躲在你身后,这世上的风雨,你我联袂共度。”
“快去前面吃酒,不然世子爷来了,吃不了酒倒是要吃上爆栗子了。”
还没等她想出说些甚么,一杆喜秤挑了出去,盖头一掀,宁珞的面前顿时一亮。
景昀哑声叫道,面前的才子仿佛露水下含苞待放的第一朵梨花,粉色的花蕊好似才方才探出花瓣,颤巍巍地感受着来自阳光雨露的滋养,他想把这朵娇花碰在手心,让她享用他的经心庇护,今后为他一小我盛放。
这一场婚事,集了景、宁、秦三家之力,十里红妆,逶迤不断,可谓都城这些年来最大的盛事。
再说下去,只怕又要姐妹反目,家宅不宁了。
合卺酒味苦,却带着余味,景昀低声道:“珞妹,今后以后,你便是我掌中珍宝,就算这世上有百般痛苦,你尽管在我身后,有我替你顶着。”
景昀能对她好吗?
一股芳香沁入鼻翼,肌肤相触之处,热意刹时遍及满身,难以忍耐。
各种百般的动机纷至沓来,在脑中乱成一团,搅得她定不下神来。
追随着那小巧的丁香,吸吮着那无尽的甘香,景昀沉浸在这快/感中几近不能自拔。
两个小丫头掩着嘴偷笑了起来。
宁珞好似提线木偶般被喜娘们扯着打扮,等统统安妥被扶出屋门,饶是日日跟在身边的绿竹和紫晶都直了眼。
她就要分开熟谙的宁国公府,走向一条和宿世不一样的路,路的那甲等着她的会是甚么?
去解第三颗衣扣的手顿了顿,一丝腐败闪过脑海。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含住了那柔滑的唇瓣,清浅的胭脂味道在唇齿间流转,这一刻,他仿佛等了一辈子那么长。
一块糕饼递进了红盖下,绿竹小声道:“女人先吃点吧,只怕世子爷来还早着呢。”
宁萱的事情,板上钉钉地敲定了下来,任凭宁珞再如何相劝,宁成氏反倒一口咬定宁珞这是见不得他们这一房好,而宁萱本来觉得此生和杨彦有望,一下子峰回路转后满脑筋都是小女儿的神驰,也听不进宁珞委宛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