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然转了转玉扳指,又笑着点头道:“实在落人面子事小,只不过行了此举,定北王殿下放肆放肆目中无人的传闻,想必不到明日便能传得街头巷尾大家皆知。届时想再寻门好姻缘,京中闺秀怕是……”
白敏敏喊完这声本要立时上前,可撞上明檀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身后正簇簇燃明的潋滟灯火仿佛都顷刻沉寂失容。
明檀毫无所觉,文雅地品了口茶,终究想起闲事:“对了,你这两日可探得娘舅有何筹算?”
“……?”
“倒也不必如此刚烈。”
她一口气吃了三块点心,和她爹一样臭骂了顿令国公府,又拍了拍桌子和明檀打包票道:“这事儿全然是他梁家有错,品德如此不堪岂能为你良配!阿檀你不必忧心,有我爹在,这桩婚事必然能解!”
章怀玉挑眉,点了点头。
“粗鄙武夫”本人也下认识顿了下。
待白敏敏携明檀分开,裴氏也不觉难堪,只当无事产生般,笑盈盈与沈画提及今儿府中筹办的各色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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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当下反应过来,白敏敏便气得要去找她爹白敬元,让他立时上令国公府为明檀讨回公道。
明檀闻言,秀眉微蹙。
这会儿章怀玉随便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酒杯,边斜揶身侧的黑衣男人边调侃道:“殿下,这回长明殿宫宴的动静但是不小,人家令媛蜜斯一腔情义错付,听闻是一起哭哭啼啼出的宫啊。”
黑衣男人连眼皮都没抬,倒是坐他劈面的陆停沉着声问了句:“是顾进忠的女儿?”
“宫宴,对就是宫宴。你们家丫头也真是够能碎嘴的,沈画哪能攀得上定北王府啊,她哥沈玉受定北王赏识,但也没有赏识部属,就将部属mm娶归去做王妃的事理吧。更何况顾九柔都被当场下了脸。提及这个,顾九柔倒是真敢,陛下娘娘都在呢,直言倾慕不说,还要当众献曲,如何想的。”
她之以是晓得她那未婚夫婿的肮脏事儿,还是因着前些光阴她去昌国公府给老祖宗存候,被白敏敏拽去书房偷找话本。
坐在近门位置的男人穿着华贵,通身高低皆不凡品。当然,最为招摇的还是他腰间那枚刻有“章”字的羊脂白玉。
章怀玉:“……”
别的每年上元,官船都会于显江之上燃放炊火,显江两岸亦有“一夜鱼龙舞”的灯火盛景。
皓齿明眸如盈盈秋水,淡眉弯唇又如款款星月。有美人兮,不过乎如是。
这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轻微“吱呀”声响,小厮模恍惚糊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二位蜜斯,里边请。”
本来已经找到话本,不想偷溜之前,她娘舅白敬元与门客周先生一同进了书房,且甫一进门便大发雷霆,砸了方上好端砚,还带着令国公府祖宗十八代一齐臭骂,涓滴不给她们拒听墙角的机遇。
白敏敏放动手中点心,还真细心回想了下:“我记得李家五女人被退婚时,她亲上夫家断发明志。另有城东的方家三女人,她未婚夫婿在大婚之前为一青楼女子赎身,因其有孕还以良妾之礼纳进了门,方家三女人得知此事,一根白绫悬于房梁,吊颈他杀了。”
明檀一心想向白敏敏探听闲事,可这上元佳节,路上车马喧阗,热烈得紧,不太便利说话。她只好耐住性子,等着到听雨楼后再细细盘询。
白敏敏乃昌国公府长房嫡女,明檀的远亲表姐。因年事相仿,自幼靠近,两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闺中老友。
“……?”
可一贯待玉贵妃恩宠有加的成康帝也是连句对付的圆场都没打,只自顾自喝酒,仿佛眼下之事与他没有半分干系。
明檀踩着轿凳筹办上车,俄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阿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