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要不提劳什子婚事,赵昊就还是乖孙子。
赵守正饿极了,端一盅清炖蟹粉狮子头,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有些抱怨道:“赵显,你小子好不靠谱,找到爷爷了也不归去报信,害我和你爹一向牵肠挂肚。”
“爷爷,这作诗又不是下地干活的,得有灵感啊。”赵昊苦笑着说道。
“那可不可!”赵立本吹胡子瞪眼道:“就算是给我们故里子立名,你也得给我作一首。”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赵立本白他一眼,气不打一处道:“真不知你这厮,是如何考落第人的?”
但赵昊此时焉能猜不出那封信的来源?
谁知赵立本却不满足,拉着赵昊在一座二层的阁楼前站定,笑眯眯对他道。
“唉,好吧……”
“那就好。”赵立本点点头,有些欢乐的对赵昊笑道:“乖孙别难过,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爷爷再给你找门更好的。”
“你少来这套。”赵立本敲他脑袋一下道:“明天你是作也得作,不作也得作。”
“啊,真的啊?”赵守正但是久闻伍记大名,晓得这是一家包括了官盐转运、钱庄当铺、漕河运输的大商号,不由眉开眼笑道:“这岂不是说,我们也能过上盐商一样的日子了?”
赵昊正在修建小仓山,天然对园林非常有兴趣,闻言由衷赞道:“旨趣新奇,独具匠心,可领一时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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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对劲洋洋,却毫不失色,只字不提周祭酒那档子事儿。
然后毫无疑问的醉倒了。
赵显便扶着赵守正去歇息,赵昊则搀着赵立本,在这清幽的园子一边漫步,一边闲谈。
赵守正与父亲相逢,心中大石落地,加上活了三四十岁,终究获得父亲的承认,天然毫无牵挂的多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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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另有两个孩子在场呢。”赵守正抗议道。
“哈哈好,乖孙公然出口成章,这《于中好》填的妙啊,道尽爷爷的心机。”
说着他便缓缓吟诵道:
“狡兔尚且三窟,老夫为官几十年?岂能不知宦海险恶?岂能不未雨绸缪?”赵立本对着儿孙,得意吹嘘道:“现在也不怕奉告你们了,伍记里有我们赵家的股分……”
然后老爷子又对赵昊道:“乖孙,陪爷爷在园子里转转,消消食。”
赵立本指着园子里的风景,向孙子显摆道:“这园子是嘉靖三十六年,爷爷在浙江当臬台的时候,花了一万两银子,从同亲手中购买的。这些年又连续投了几万两,花了很多的心机,才有现在的范围。”
“赵显,你扶二叔去歇息。”
不过他也一样不提这件事,只笑嘻嘻的哄老爷子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