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另有两个孩子在场呢。”赵守正抗议道。
“当然是祖宗显灵了。”赵守正却也不傻,哪怕是对本身的父亲,也只是含混的提一嘴道:“太祖爷托梦说,我们赵家还要出个进士,就应在儿子身上了。”
“比如这园中,以方才的听荷轩为中间,分为春夏秋冬四片。东边以竹石为主体,意味春季。南边以太湖石,意味隆冬的江南风景。西边用黄石衬托春季群山的矗立,北边用色彩洁白的雪石,凸起夏季里积雪未化的酷寒感受。乖孙,你感觉如何啊?”赵立本说完,满怀等候的看着赵昊。
“那可不可!”赵立本吹胡子瞪眼道:“就算是给我们故里子立名,你也得给我作一首。”
赵立本和赵显等着他父子,这会儿也没用饭。
“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赵立本却呷一口小酒道:“先用饭,吃完饭再说。”
~~
二楼房间里,现出叶氏的身影。她身边还立着个十三四岁,如冰雪般澄彻空灵的女孩。
“那就好。”赵立本点点头,有些欢乐的对赵昊笑道:“乖孙别难过,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爷爷再给你找门更好的。”
赵昊刚要扶着父亲去歇息,却被赵立本叫住。
“没有。”赵昊决然点头。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赵立本白他一眼,气不打一处道:“真不知你这厮,是如何考落第人的?”
说着他便缓缓吟诵道:
赵显便扶着赵守正去歇息,赵昊则搀着赵立本,在这清幽的园子一边漫步,一边闲谈。
老头说着,往太湖石上一坐,抱着胳膊道:“不然爷爷就不归去了。”
“嗯。”只要不提劳什子婚事,赵昊就还是乖孙子。
“小构园林寂不哗,疏篱曲径仿山家。昼长吟罢风骚子,忽听楸枰响碧纱。
“赵显,你扶二叔去歇息。”
“咳咳……”赵昊也咳嗽起来,忙摆手道:“爷爷,我还小哩,还是过几年再说这事儿吧。”
~~
赵立本对劲的连连点头,这才放过赵昊,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走远了。
赵昊无法沉吟半晌,方道:“那就送爷爷一首词吧。”
“啊,真的啊?”赵守正但是久闻伍记大名,晓得这是一家包括了官盐转运、钱庄当铺、漕河运输的大商号,不由眉开眼笑道:“这岂不是说,我们也能过上盐商一样的日子了?”
赵守正用力咽下口中的肉,便闷声对赵立本道:爹,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你这日子过得,比在南京还舒坦。却让我们苦了大半年。”
谁知赵立本却不满足,拉着赵昊在一座二层的阁楼前站定,笑眯眯对他道。
“狡兔尚且三窟,老夫为官几十年?岂能不知宦海险恶?岂能不未雨绸缪?”赵立本对着儿孙,得意吹嘘道:“现在也不怕奉告你们了,伍记里有我们赵家的股分……”
然后毫无疑问的醉倒了。
但赵昊此时焉能猜不出那封信的来源?
“太祖爷也有瞎了眼的时候,”赵立本笑骂一声道:“那你就老诚恳实去考进士,本本分分当个官,别老想着盖园子,养瘦马。”
添竹石,伴烟霞。拟凭尊酒慰韶华。休嗟髀里此生肉,尽力春来自莳花。”
“咳咳,我刚才只说盖园子,可没说养瘦马。”赵守正闻言咳嗽的老脸通红。
“你少来这套。”赵立本敲他脑袋一下道:“明天你是作也得作,不作也得作。”
不过他也一样不提这件事,只笑嘻嘻的哄老爷子欢畅。
赵显忙小声解释道:“是爷爷不准我说的。”
侍女便端上邃密非常的淮扬菜来,祖孙四人在花厅中边吃边聊。
“乖孙,你的诗才,连王弇州都赞叹不已,看到自家的园子,莫非就没有赋诗一首的打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