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公公怎的不在父皇身边服侍着,却跑到孤这东宫来了?”闻人久并没有瞧他,只是还是一手重提着衣袖,一手提笔面色淡淡地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但是父皇有甚么叮咛?”
第二十七章
略略抬眸,凉薄的视野在那群北域使臣脸上划过,唇角却挂着精美完美的笑意,“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包涵。”
福公公笑着瞧了瞧面前站着的洛骁,又稍稍走进几步,欠了欠身子对着闻人久道:“北域使臣来访,皇上特地派了主子请太子前去金琉殿欢迎使臣。”玩弄了一下拂尘,“算算时候,那些北域人也该是要到了。现在应是只待殿下畴昔了罢。”
金琉殿内摆满了数十张小榻,本该坐在主位上的德荣帝却不在。主位上面则分红了两列,坐位的前后挨次则遵循从职位的凹凸顺次向下摆列。
福公公悄悄抚了抚本身的拂尘,笑得落拓安闲:“世子感觉好,那便是极好的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奉侍了两代帝王,成日笑得如同弥勒佛却有雷霆手腕的大寺人,洛骁一向很有几分顾忌。
福公公笑着应了一声,权当是应了下来。
天子之令,又哪敢不从?
说话间,那头闻人久已经换罢衣服走了出来。闻人久不喜豪华,常日里在东宫当中,多数是着着简便的平常长衫的,如同本日这般换上这极正式的太子装束,在洛骁面前倒还是头一遭。
瞧着如许的闻人久,洛骁忍不住轻怔了一瞬,随后倒是莫名就笑了起来。
福公公微微一怔:“殿下,但是皇上那处……”
疏忽了殿内略有几分生硬的氛围,闻人久淡淡地直视正火线,毫无怯懦犹疑地穿过殿堂正中心,径直地进了金琉殿。洛骁见着,便也就走在闻人久身后约莫一步间隔的处所,跟从着不紧不慢地入了殿。
福公公看了一眼洛骁,却见他面色开阔眼神腐败,竟是个毫不忌讳的模样,再一看闻人久,竟也是见怪不怪的淡然,一时候眸子微微动了动,像是洞察了甚么,却又甚么也不说,只是对着闻人久便道:“殿下,该出发了。”
福公公听到闻人久这话,明白太子这是心中自有主张的,便也就不再辩白,转头看了一眼洛骁带着些浅笑意,涓滴不显对劲外的脸,只道:“殿下这话却叫主子惶恐也极了。世子的身份高贵,此次不过是欢迎几个北方蛮夷,天然是去得的,”说着,稍稍欠了欠身子,道,“时候已经不早了,还请太子殿下、世子中间随主子这边请――”
遥遥看畴昔,北域的使臣们坐在一侧,而大乾的那些官员们坐于另一侧,两两相望着,并不见宴席上该有的觥筹交叉、把酒言欢,反而氛围模糊有些剑拔弩张。瞅着这架式,北域的使臣们不像是来为大乾天子贺寿,反倒是像来与敌方构和普通了。
福公公见洛骁在打量他,面上的笑意倒是一丝未改。抬眸看了看他,笑眯眯地问道:“世子在太子殿下此处呆了这些日子,读书可还好?”
严太傅见着本日这课约莫是上不成了,便也就不再多留,同闻人久拱手告了辞,得了他的同意后,便也就先行拜别了。闻人久派了张有德亲身送了严太傅出东宫,紧接着,便也跟着墨兰墨柳二人去了偏殿换衣,一时候,屋子里便是只剩了洛骁和福公公二人。
直到走到靠近殿台的台阶时,两人的步子这才止了。闻人久转过身微微垂眸,拱手对着世人便行了一礼。弯起唇来微浅笑了一笑,朗声便道:“孤与平津世子刚刚才传闻宫内有高朋不远万里前来为父皇贺寿,便赶紧赶了过来,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让北域的诸位高朋在此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