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还是那一条民居聚合构成的小市街,现在不比先前,一眼看去处处都是喧闹的车马人群,那山道前头一片空位还多了很多软肩舆,想来是预备着做那些上不得山的老爷夫人的买卖的。更有那摆好了的笔墨摊子,另有早点、茶水摊子,这一大早的就成了集市了。若不是红珠还复苏,可就当这会儿才过上元节了。

依着那西山书院的学风,既有那制式衣裳的端方,也就不是那讲究身外之物的,这学子入了书院,只求读书,只问本心,这才是端庄肄业的门路。

李二舅还道:“这么说来,倒是今晚就去订了车才好,明儿城门一开就得解缆了。”

岂知程文涵倒不太计算这些,也没说甚么,就应了。李氏多说两句,程文涵还嫌她没事尽乱想、瞎操心。

李二舅这时也回过神来,便道:“我看她拿了个荐书都欢畅得不成模样了,约莫她内心想着儿子明儿一去,就被先生一眼看上,不必再返来了――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实在李氏倒是一副慈母心肠,自家的东西带上了有备无患,若因着一时书院里衣裳没发下来,冻着了自个可不是玩的。本来他们就刚除了丧,她也想着要给后代多置两身光鲜衣裳,现在紧赶两日本就是不碍甚么的。且程文涵这回是上山去读书的,那书院里头富朱紫家的后辈甚多,若程文涵连两身像样点儿的衣裳都没有,周身落魄,那定然会惹人看不起……李氏一想就心疼。

钟氏转头一看自家儿子,果见李南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笑了笑也就罢了。想了想,又顺势叮咛李南兴和程文涵两个明儿测验的事。

李氏便也笑说:“先前我也如许。文涵长这么大,这才第一回离了我,如何能不操心。只先前我多说两句,红珠和文涵就嫌我烦,我这才不管了。”

李氏圆场道:“先想着也不坏。不过嫂子,我看你备下的这么些尽够了。你比我细心,南兴还比文涵多一箱子呢。我想那书院也不甚远,不太小半天的路,到时候真要缺了甚么,转头我们再送去也是一样。”

钟氏不美意义地笑,“唉,这都叫你看笑话了。”

程文涵这儿是齐备了,而钟氏那头,早在她筹措李南兴去西山书院的事的时候,也渐渐跟着备下了。只因之前那荐书没个下文,钟氏内心忐忑,才不肯多张扬罢了。现在得了荐书来程家筹议,也不过是钟氏不放心,想着跟李氏一块说说,也好查漏补缺。

寅时三刻,他们就起来清算了,而不到卯时,门口就敲响了,红珠出去排闼一看,公然是李二舅叫来了一辆车来接他们。天还黑着,红珠和程文涵搬了承担,而后上了车,李氏还仓促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省的他们赶路受冷。

红珠本另有些迷惑,但听得外头人们言语的动静,这才肯定全都是往西山书院去的。一时心中不由感慨,这才刚入门试呢,有学子的人家都这般上心焦急的,若真到了考科举那一日,那气象可不敢想了。

若平常,李二舅是不耐烦听钟氏说这些烦琐细碎的话,今儿他想来是欢畅,只坐在一旁喝茶不搭话,由着钟氏一样一样干脆。

说好了明日是李二舅和红珠送他们两个去书院,而钟氏和李氏留下看着食铺以后,李二舅就吃紧赶去熟悉的人家里订车。钟氏和李南兴回家安息,红珠也让李氏跟程文涵先睡,她熬夜去做些便利路上带着的食品,因要预备着山上多住一日,更是要多多筹办一些。

不一时,就到了书院庙门。

半路上李南兴口中念念有词,神采有些发白。红珠见了,少不得也去留意程文涵,却发明他除了因着上山有些气喘脸红,别的竟无非常。也不是她自个夸耀弟弟,只眼下这么一比,到底是程文涵心性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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