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甚么难堪的，程文涵李南兴两个也不是草包，不一时，两人就办好出来了，手上各拿了一支签子。红珠一看，两人脸上均现了忧色。
传闻他宴客，李二舅也别无二话，还笑说：“他们几个小的留在山上，倒没我这口福，只得喝冷茶水，啃干粮了。”
程文涵乖乖应了。
倒是那年长些的刘姓伯父笑着问了她两句话，见她风雅灵巧应对得宜，还赞了她两句。
眼下红珠手里这一本，就是没抄过的。想来这书院的入门试如何也考不来如许的，红珠一时也不知程文涵如何就想着了把这书给带上了。不过既带上了，现在倒也便宜了红珠打发时候。
程文涵过来先说了：“我们猜对了，这有荐书的径直排在了前头。只本年还是人多，便是今儿考，也得担搁很多时候。”
一时店里更加多人，有那店家来问红珠可否搭台子，李二舅那头闻声了，便喊红珠畴昔一道坐了。
红珠内心暗叹，重又翻看起书来。
这是她爹的手迹，里头字体端方娟秀，偶尔册页边上还写了小注，红珠看了只感觉极好。暗道，就他爹这性子，如果出身好上一些，一辈子著誊写字的，便是不通事件一些，倒也无妨。
论起来，即便红珠比旁的小女人想很多考虑很多些，但也绝没那远见那心机去留意殿试成果。毕竟她自个不考科举，她弟弟这才刚发蒙学根本呢，真要到殿试那一层，太远了。且前两年时，她家正困难着呢，哪儿顾得上那最高层次的玩意。她也就是闲时听了那么一耳朵，现在还模糊记得些罢了。
红珠一愣，忽的想起来先前她还看过他爹一封旧信，就是这位申先生写来的，不过那信里他留的是自个的名字，叫申越。现在他爹写的这书，倒是书了他的字，时之。
说罢这些话，外头也有好些排在前头的学子径直入了书院，另有些倒是早早在山下民居堆栈里头订了房间的，选了下山独处再复习下工夫。
李二舅做惯了买卖，识得人多，在客店里竟也赶上了两个旧了解，一问之下，他们恰是因家中有后辈上山测验而来，李二舅一时闲不住，也就往他们那儿说话去了。
瞧他那样，就差明白说两句儿子不争气，太软弱太无能了。
门前不远原就有一间亭子,现在那亭子当中摆了座椅，坐了三四位夺目精干的主事,另有两人斯文得体的,倒是书院里头的墨客。他们各有职务，主事们是卖力记名排序、造册归档的，而先生们倒是恰劈面问些题目,先行考校一番。
这书是他爹做的线装，未免磨损，外头包了一层厚纸，书名是誊写在扉页的，红珠一看，正中誊写《山溪小记》四字，再下头却写了一句旁的话：申时之述，程桂棠书。
他们又说一场，刘伯父又道：“先前也不晓得你儿子、侄子两个要上山，现在有缘赶上，今后一道在书院里，也好相互帮衬着。”笑了笑又说：“今儿他们考完了时候也晚了，定然又累又饿，不若接了人也一道往这儿来，我们一同吃晚餐。”
未几时里头走出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李二舅给李南兴和程文涵使个眼色，然后自个和红珠两人便也等在了外头。
李二舅道：“这个无妨事，等得久了，大不了我们先下山去歇着，转头再上来。”又禁不住问：“先生问了甚么未曾，本年测验如何安插的？”
下山时，李二舅面色有些忐忑不安，红珠倒心宽，只觉能做的都做了，就差这临门一脚，成不成也就明天可知，也无甚可忧愁的。
随后他们三人说话，红珠没得旁事，又不幸亏这儿闭眼歇息，便翻找先前他们预备着过夜带上的行李，从程文涵那书箧里找出来一本书翻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