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悄悄呸了一句,却说:“晓得伯修哥有大本事,是能一飞冲天的人物,可也不必将别个比得低了。若大伯娘一时对劲,又将她内心话传了出去,转头又不知惹来多少闲话呢。”
待到傍晚,朱桂达还亲来了一趟,又将朱伯修信里的话细说了一回,“伯修说,那日他往蒋先生那儿,听蒋先生说了一两句,文涵那儿十有*是取了的。他信里说,书院里的屋舍都预备下了,可到底好赖都有,你们早带了行李去,他也好寻人安排个好的,省的转头慌乱乱的,今后好几年都住得不好。”
红珠想起明儿程文涵要去刘家,一时起意让他自个去清算出游的行李,只说让他学着些,早前也备好了他上山的物什,他挑几样这几日得用的,自个带了去。
第二日上午,那刘伯父就带着刘铮亲往食铺里邀人来了。偏他们到了,钟氏却忽的说李南兴去不得。
李氏讶道:“他先前歇了一段光阴,功课恐怕也落下了,县试也没几日了,他能赶上么?”
中午程文涵留在了朱家,早晨他们三口人一道用饭时,李氏见程文涵去了一趟朱家,返来还带了个承担,便问起他在朱家如何。
程文涵天然都一一承诺了。
红珠又笑着安慰她两句,这才拉她一道往食铺后厨里做活去。
李氏看过了,顺手就拿在手里点窜起来,又道:“老太太口中虽不认,时而也发作你,但到底你也是她儿孙,见你有了本事她只要欢畅的。”
红珠暗想,就她这心机年纪,她也跟李氏似的把程文涵当作儿子在养了。
李氏黯然道:“我也晓得这事理,不过只忍不得罢了。”
刘伯父听了,便也没得话说,只道:“到底是身子要紧,很该让孩子养着,这玩耍的事今后还多着呢,下回他再来也是一样的。”
程文涵也道:“本年就是乡试之年,先前我看伯修伤了腿,多少是歇了心机的,偏这一上山得了蒋先生一番话,那心气也起来了,约莫本年需往一试了。”
说着,他自个就忍不住笑起来。
第二日朱桂达那儿也来问了一回测验的事,程文涵在他面前倒也答得谦善些,回说有掌控,只看书院里的先生如何断了。
红珠翻开那承担去看,见虽不是极新衣裳,可也有七八成新,瞧着料子也好,猜得是旧年朱伯修的。朱伯修长年待在书院里头,有些衣裳做好了也不大得空穿,未几大会儿衣裳就小了,也就留下来了,现在给了程文涵,略改一下倒也合适。
程文涵道:“奶奶是问了我几句,模样儿是体贴的,又叮嘱我今后上山了不成调皮。厥后还给我清算了几件衣裳,我见都是好的,就收下了。”
见李南兴不去,李氏又忍不住拉了程文涵的手细细说了些话,神采游移着仿佛也想开口让他不去。红珠见了,伸手按住了她,略略摇了点头没让她开口。
待人一走,红珠返来就劝李氏,“娘,不一日弟弟也要上山了,今后这同窗朋友来往的事,都得靠他自个,他也不小了,我看很不必这么句句跟他啰嗦。方才你若开了口,刘伯父今后都不好再上门来了。”
程文涵顺口又道:“大伯娘那儿说话就不太好听了。她对我们那日见蒋先生的事上心些,细细问了我两三回,我猜是先前大伯父返来跟她提过了蒋先生说大堂哥的那番话,叫大伯娘内心头欢畅坏了,又有些狐疑是大伯父听错了,又或是用心拿话哄她的,她内心头忐忑,便揪着我问个细心。反倒是我测验的事,她只说了一句……”程文涵咳了两声,用心学着人摆神采摆调子,“既伯修给文涵求来了荐书,就断没有考不中的,若这般他还考不中,可就大大丢了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