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自个就忍不住笑起来。
李氏讶道:“他先前歇了一段光阴,功课恐怕也落下了,县试也没几日了,他能赶上么?”
李氏和红珠也是心知肚明,李氏面上只是笑了笑,也不接这话。
先前可没这话,一时李氏便有些担忧,焦急问是何事。
红珠悄悄呸了一句,却说:“晓得伯修哥有大本事,是能一飞冲天的人物,可也不必将别个比得低了。若大伯娘一时对劲,又将她内心话传了出去,转头又不知惹来多少闲话呢。”
恰好今儿程文涵也无事,便笑着应了,跟着朱桂达回了一趟。
红珠又笑着安慰她两句,这才拉她一道往食铺后厨里做活去。
李氏看过了,顺手就拿在手里点窜起来,又道:“老太太口中虽不认,时而也发作你,但到底你也是她儿孙,见你有了本事她只要欢畅的。”
中午程文涵留在了朱家,早晨他们三口人一道用饭时,李氏见程文涵去了一趟朱家,返来还带了个承担,便问起他在朱家如何。
朱桂达赞了他一声,又说:“先前老太太也问起你这测验的事,你虽搬了出来,可她内心也是挂念着你的。我看本日既考完试,也不必焦急再看书了,恰好回家一趟跟老太太说说话,好叫她放心。”
红珠想起明儿程文涵要去刘家,一时起意让他自个去清算出游的行李,只说让他学着些,早前也备好了他上山的物什,他挑几样这几日得用的,自个带了去。
红珠却说:“只县试赶一些,他是蒋先生高足,县试天然是不碍的,摆布先考了这个,今后也另有几月再昂扬一些,却也能够了。”
程文涵走后第三日,朱桂达叫了杂货铺的小伴计往食铺里寻李氏红珠,只说朱伯修从书院里送来了信,说是那入门试的考中名单这两日就得出了,叫程家这儿预备着。
第二日上午,那刘伯父就带着刘铮亲往食铺里邀人来了。偏他们到了,钟氏却忽的说李南兴去不得。
程文涵天然都一一承诺了。
红珠翻开那承担去看,见虽不是极新衣裳,可也有七八成新,瞧着料子也好,猜得是旧年朱伯修的。朱伯修长年待在书院里头,有些衣裳做好了也不大得空穿,未几大会儿衣裳就小了,也就留下来了,现在给了程文涵,略改一下倒也合适。
待到傍晚,朱桂达还亲来了一趟,又将朱伯修信里的话细说了一回,“伯修说,那日他往蒋先生那儿,听蒋先生说了一两句,文涵那儿十有*是取了的。他信里说,书院里的屋舍都预备下了,可到底好赖都有,你们早带了行李去,他也好寻人安排个好的,省的转头慌乱乱的,今后好几年都住得不好。”
第二日朱桂达那儿也来问了一回测验的事,程文涵在他面前倒也答得谦善些,回说有掌控,只看书院里的先生如何断了。
李氏黯然道:“我也晓得这事理,不过只忍不得罢了。”
正说到此处,外头程文涵出去了。
见李南兴不去,李氏又忍不住拉了程文涵的手细细说了些话,神采游移着仿佛也想开口让他不去。红珠见了,伸手按住了她,略略摇了点头没让她开口。
程文涵也道:“本年就是乡试之年,先前我看伯修伤了腿,多少是歇了心机的,偏这一上山得了蒋先生一番话,那心气也起来了,约莫本年需往一试了。”
对回朱家孝敬朱老太太的事,李氏是不会不肯的。而红珠见朱桂达对程文涵上学的事非常经心,先前亲身领着他们去求了荐书,这回又是热切地来问,便也不好替程文涵拒了。
这话一说,红珠和程文涵对眼看了看,嘴角微微一撇,却都没有张嘴辩驳。朱老太太那性子,他们都晓得,一个是偏疼,一个是孤拐,她是不会真逼真切地害你,可不时就非打即骂的,样样都得顺着她的气,叫人又如何忍得住,认了她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