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暗想,就她这心机年纪,她也跟李氏似的把程文涵当作儿子在养了。
程文涵也道:“本年就是乡试之年,先前我看伯修伤了腿,多少是歇了心机的,偏这一上山得了蒋先生一番话,那心气也起来了,约莫本年需往一试了。”
朱桂达赞了他一声,又说:“先前老太太也问起你这测验的事,你虽搬了出来,可她内心也是挂念着你的。我看本日既考完试,也不必焦急再看书了,恰好回家一趟跟老太太说说话,好叫她放心。”
红珠翻开那承担去看,见虽不是极新衣裳,可也有七八成新,瞧着料子也好,猜得是旧年朱伯修的。朱伯修长年待在书院里头,有些衣裳做好了也不大得空穿,未几大会儿衣裳就小了,也就留下来了,现在给了程文涵,略改一下倒也合适。
李氏一旁含笑看着,手里边忙着改衣裳,边又多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可别只想着玩得欢畅,旁的就浑忘了,或是受伤或是抱病的,转头还迟误了事,还不能及时往书院里去。又说瞧着李二舅和钟氏今儿兴趣普通,想来李南兴测验的事不太稳妥,叫他出去玩耍时言语谨慎一二,别在李南兴面前闹出甚么来,两人可要相互帮衬着。
钟氏歉然道:“前儿上山考了试,返来他身上就蔫蔫的,我只当他是累着了,昨儿也不叫他多动,就熬了汤让他歇在家里养养精力。谁知今儿问他,他还是不得劲,身上懒懒的,只怕害了病……我看他这出游是去不得了。”说着又替他报歉。
恰好今儿程文涵也无事,便笑着应了,跟着朱桂达回了一趟。
程文涵道:“奶奶是问了我几句,模样儿是体贴的,又叮嘱我今后上山了不成调皮。厥后还给我清算了几件衣裳,我见都是好的,就收下了。”
刘伯父听了,便也没得话说,只道:“到底是身子要紧,很该让孩子养着,这玩耍的事今后还多着呢,下回他再来也是一样的。”
程文涵顺口又道:“大伯娘那儿说话就不太好听了。她对我们那日见蒋先生的事上心些,细细问了我两三回,我猜是先前大伯父返来跟她提过了蒋先生说大堂哥的那番话,叫大伯娘内心头欢畅坏了,又有些狐疑是大伯父听错了,又或是用心拿话哄她的,她内心头忐忑,便揪着我问个细心。反倒是我测验的事,她只说了一句……”程文涵咳了两声,用心学着人摆神采摆调子,“既伯修给文涵求来了荐书,就断没有考不中的,若这般他还考不中,可就大大丢了脸面了!”
第二日朱桂达那儿也来问了一回测验的事,程文涵在他面前倒也答得谦善些,回说有掌控,只看书院里的先生如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