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李氏身上虽好了,不时还是挂念着儿子,一时说:“也不知书院里的先生们如何,同窗们好不好相处……”一时又说:“这两天倒春寒,这吹的风像是又要下雪似的,也不晓得山上柴禾够不敷,铺盖暖不暖……我这么着返来也病了,山上冷,就怕他受不住。”再有就是担忧:“他年纪还小,若玩闹些也罢了,我就怕他尽想着昂扬读书,反倒熬坏了本身身子。”
红珠笑着抱了她手臂,“娘,我就是你儿子!”
一句话堵得朱紫兰心口发闷,匀了好一会儿气,她才恨恨气道:“谁养你!现在你本事了,我可不敢担搁你挣钱过日子,爱去不去!”这一说完,她就回身气咻咻地走了。
李氏皱眉,开口打岔道:“唉,行啦,你们两个也是的,一时好一时坏。这一年大似一年,都是大女人了,还见天儿这般混闹。红珠,你还是姐姐呢,成不成个模样?”
李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点她的额头将她推开了去,“若你真是我儿子倒好了!免得我还经常担忧活力。”
红珠听她出去发言没头没脑的,便过来问她:“如何回事?”想了想有些不当,便又横了朱紫兰一眼,只道:“说甚么回家呢,我们可搬场了,那是你家,朱家。”
朱紫兰神采变了变,才硬气道:“婶娘承诺了,你可推三推四的。”
朱紫兰瞪她一眼,“程红珠,你这老找旧话的成心机没有啊?”
这话说得红珠不由恼了。程文涵上学的事她大伯父和朱伯修帮了一把,她明白得很。虽说朱桂达那儿只当是亲戚交谊,毫不会要他们如何了偿。但红珠内心是记得的,也存了感激回报的心机。可如果朱家人因着这么些功绩,一遇事了就拿出来讲道,恨不得她给他们做牛做马去,她可不承诺。
食铺的买卖过年以后有一段日子闲了些,但春耕以后南城这儿就多了人走动,立时就红火起来了。红珠细细算了一下,就他们那分子钱,撤除平常花用,一年下来倒也能攒下三四两银子。这钱银虽未几,但比起先两年他们没个进项的日子,那是好多了。
“真当朱家是龙潭虎穴不成?”李氏一笑,跟李二舅和钟氏说了一声,这才去了。
李二舅是没个设法的,钟氏听了只是笑说:“安娘啊,你与旁人客气倒也算了,若跟我们也这般,日子也就过得没滋没味了。行啦,你来了我干活多小我说说话,内心也欢畅。”
李氏看了她一眼,红珠奉迎地笑了笑。
朱紫兰偏过甚对着她哼了一声,才跟李氏说:“婶娘,过两日就是县试了,我哥昨儿返来了。”
日子很快畴昔,程文涵去书院也快有一月了,这日李氏红珠都在食铺里忙活,朱紫兰忽的过来了,径直往背面对李氏说:“婶娘,奶奶让你回家一趟。”
朱紫兰点头,又说:“奶奶让你归去一趟。”她看了下红珠,又添一句:“你如果得空也归去。”
偏李氏送了程文涵去书院返来,表情一喜一悲的,竟风邪入体生了病。这一病,就牵出旧病来,不太小半夜浑身就蕉萃得不可了。
提及这绣花,搬离了朱家以后,李氏看日子闲了些,便去找了古大娘那儿的门路接了些绣件来做。李氏绣活超卓,虽不及古大娘那女儿大妞专门学的那般邃密,但她向来有几分巧思,便是绣一朵花也比旁人想多两分,她做的花腔子是人见了都赞的。
只红珠内心猜疑,又担忧她娘这身子大病初愈的折腾不得,便问朱紫兰说:“让我娘归去做甚么?伯修哥测验的事有你们一家子人帮衬着,如何着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