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嗯了一声。
红珠从速缓了语气道:“奶奶,这是二舅家的铺子,他们那大头的钱银出了,莫非还用心来谋我们这点家底么?铺子一开,他们天然是好生运营,多挣钱银的。现在我们得了那点股分,今后就有支出,现在还还不美意义呢。”
姜氏叹一口气,才抱怨道:“也是他们不消停,娘这都是要纳福的时候了,还停不下操心。”见朱老太太面露承认,便又道:“不过娘放心,媳妇虽不知事,倒比娘年青些,我会留意的。”
“也没有多少,就是看着两家情分才一道的,便是亏了……”李氏这时才回过气来,白着脸小声道,“我们母子辛苦些,也能担着。”
姜氏冷眼看着他们出去了,才转头神采不安地跟朱老太太提及,“娘,这事就这么定了?是不是……仓促了些?”
红珠便道:“大伯娘,这事你就不必担忧了,二舅不会骗我们。”她决然道,“这铺子的事也不是瞒着你们,只是先前李二舅要开铺子,是他自家的事,跟我们一点儿也不相干。厥后是李二舅看着我们母子三人不幸,就开口让我们占一点分子,如此两家不生分,合力做活,又给我们添些进项罢了。”
朱老太太闻言却忽的横了她一眼,怒道:“你想些甚么呢,文涵才几岁!”
李氏只觉满心痛苦,眼中滚滚落下泪来。
提及到城外西山书院读书的大孙子朱伯修,朱老太太脸上这才添了忧色,顺势念叨起孙子来,又抱怨怎地本年返来那般迟。
红珠扶住李氏,抢着回说:“奶奶,您这话就不对了,二舅虽不是亲的,但我们两家这么多年友情,我爹的丧事还是他忙前忙后帮手的,这是多亲厚的人家都做不来的事!这不到三年,奶奶难不成绩忘了?”
姜氏皱眉,一脸忧心道:“安娘,红珠,这做买卖不是那么简朴的,你二舅找你们要多少银子,又算几成分子?铺子开好了就罢,若不好,可就欠下很多钱了。”
姜氏没成想从朱老太太口入耳得这些话,顿时一怔,想了想便顺着抱怨一句道:“谁说不是呢,终归现在成了两家了。这除丧以后,程家的事儿也多……红珠要出嫁,文涵要科考,一桩一桩的。”她见朱老太太点头,便又轻声道:“娘,这是不是得让他们搬出去?”
程文涵道:“奶奶,如果你不认,传出去了被人戳脊梁骨的。”
“行了,都下去吧。”朱老太太也是累了,不耐地打发他们出去,李氏这才携了后代退下。
姜氏脸上便现出几分委曲,“娘,是我想差了。”又解释道:“我是想着安娘会感觉不便,才这么一说。实则两家一道住,帮衬着恰好呢。”
李氏忍着泪点了头,也没提那嫁奁不嫁奁的话。
姜氏一愣,随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懂事。”
红珠道:“哎呀奶奶,到底是他一片美意,先前我娘那话也不错,我们家除了丧以后是该当真过日子了。”
朱老太太正气个不可,忽又听到红珠连分子钱也不美意义,就更恼了,立时又骂道:“你这是吃了甚么迷药了,不管几两银子,你们凑了分子是究竟,今后如果挣了钱,该当就得你们那一份,莫非这能赖了去不成?你那二舅还要脸不要?”
朱老太太便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明白人,然后有甚么,你可得管起来。”
红珠这话说得重了,他们乡邻间重情分,如果红白丧事上以亲眷身份筹划的,便是极大的恩典,事儿办完了,就算不是亲戚也做结婚戚了。
李氏闻言也不知如何作答,程文涵上来握了她的手,笑着跟姜氏说:“大伯娘,那就承你贵言,多多的生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