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设法也仇家,这时候除了真真是那家道中落的,别的小门小户若真有那本事供自家后辈读书的人家,家中长辈天然也有些见地,家底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好歹不愁吃喝。
李氏闻言又怕她太热情,早早去摸索贺鸣衡,不由心急道:“这事没个准,嫂子可千万别暴露来,添了话柄。”
“安娘,这么多年了,我待红珠如何,你也都看在眼里,实则我内心她也跟我闺女普通。”钟氏又说:“安娘,你也别怪我多事……我瞧着面前就有一桩好姻缘,就看你乐不乐意了。”
“如何说?”李氏更惊奇了。
钟氏提及李南兴,说儿子心气高,她不想委曲了儿子,也愿支撑儿子去求长进,又提起让他当真读几年书……这心气高又求长进的,又得当真读书的,天然是不想悠长屈就通安这小处所,也不肯早早定下既没家世又没资财的程家了。
这此中细节就连红珠也不晓得。
李氏这才缓了口气,“那嫂子到底是何意?可莫提甚么苗头的话了。”
程文涵凑过来发言,红珠拉了他往里头走去,他猎奇地盯着红珠瞧,“姐,娘承诺了么?”
红珠点头,微浅笑了,面上和弟弟打趣,内心却不免也在想着钟氏的话,考虑着贺鸣衡此人。
钟氏不由神采一变,却当真说:“安娘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至心疼爱红珠的,如何会胡言去编排她。”她顿了顿,细心解释起来,“也是我不会说话,我不是指他们两人有甚么。你们才搬去多久日子,有过几次来往我都亲目睹着,论起来,贺鸣衡此人我比你们都熟多了呢,我都明白得很。”
现在程桂棠去了,李氏为了不孤负丈夫当年那片心,且她也是心疼闺女,对红珠的婚事只要更上心的。她对丈夫的话都记得牢,也想着给红珠找个读书人。
早些年程桂棠还在,身上好歹有个秀才功名,又开着个私塾做着夫子,在城南这一片也算得上是个别面的读书人家。在通安这儿,秀才家的嫡女即便不能嫁到王谢大户去,也多得是小有资财的人家来求。
可没想到,这婚事到了钟氏这儿,就不成了。
“姐,但是你不嫁的话,就成老女人了。”他皱着小脸,“我还得养着你呢,这可不轻易啊姐。”
钟氏一扬眉,“说小是小,说大也是大了,晓得你是心疼她,可也该寻摸起来了。”
通安城南这边的女人家,大多都是及笄以后就论嫁结婚,最晚也拖不过十七八去。那讲究些的大户人家,更是从女人满了十岁起,长辈们就领着女人往亲朋家中寒暄,一为显现吾家有女初长成,二也是暗中相看合适的人家。
李氏这才罢了。
钟氏向来要强,不比平常妇人,但李家大事上还是李二舅拿主张,他认定的事,钟氏也不好倔强地违背丈夫的意义。但她内心不肯意,李二舅一时也劝不当她。
钟氏感觉李氏这儿说不通透,便转向了红珠。她感觉红珠是个明白人,不似浅显小女人普通在婚事上头只晓得矜持害臊,她只要表示出一丝不喜红珠做她儿媳的意义,红珠天然能体味,说不得就知难而退了。
程桂棠自个出身商户,能凭着自个长进得了功名,他也不是那等看不起商贾的人。他也没到要拿闺女去攀高,依他看来,如果有那男品德性好,家中敦睦、小有家财的,红珠嫁去了说不得比嫁到官宦人家还安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