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李二舅在李氏面前提起自家儿子的婚事,因着程家守孝,话也不好说得明白,不过他本就是个直白的,多次赞过红珠无能,又说若能得此佳妇,心愿足矣。
现在过了个年,红珠又除了丧,这年事开端相看人家是正当时。这事不必钟氏来提,李氏也明白。
公然,红珠很明白,转头也跟李氏说清楚,跟李家的这门婚事她也不乐意。
钟氏笑,“怕你也是一时没想到,我平素见得人多了,内心也爱揣摩些事情,却让我看出点儿苗头来。”
李氏瞪大了眼睛,“嫂子是说,他跟红珠……”她内心一急,顿时变了神采,活力道:“嫂子可不能胡说话,我家与贺鸣衡不过是邻里,比旁人是靠近些,常日见了能说道上两句,但他也是个端庄的读书人,说话做事向来都有分寸,我家红珠也是风雅端庄的闺女,两个清明净白,决然没有甚么的!”
李氏这才罢了。
这半子人选的事程桂棠想得长远些,当年李氏生下红珠,有个几年都没能有身,程桂棠念着这么个独女,就连招婿入门的话他都提过,可见他是如何看重这闺女。
程家三人日子宽裕,又多受李二舅一家的照顾,李氏心中不由感念,也因着两家靠近着,李氏也对李南兴多看重了几分。
“说得我更加胡涂了,是有人要给红珠说媒么?”李氏皱着眉,“又哪有甚么苗头不苗头,嫂子莫不是用心寻我打趣?”
“真不是打趣。”钟氏点头,“眼下要说红珠的媒人,说不得就是我了。安娘,你感觉贺鸣衡此人如何?”
红珠点头,微浅笑了,面上和弟弟打趣,内心却不免也在想着钟氏的话,考虑着贺鸣衡此人。
程文涵凑过来发言,红珠拉了他往里头走去,他猎奇地盯着红珠瞧,“姐,娘承诺了么?”
钟氏一扬眉,“说小是小,说大也是大了,晓得你是心疼她,可也该寻摸起来了。”
李氏道:“她的事我内心都记取呢,我家闺女这般丰度,四下里都晓得的,也不能随便一个就许了去。我眼下只细心留意着,得寻个好的才气够。”顿了顿又说:“嫂子方才也说,你也是一心为了南兴,于我而言也是一样的,红珠又是个有主张的孩子,当初她早说了如有人家,得她看得上才好。我虽骂她轻浮,但内心也感觉她的话实在。她若不喜,我也不喜。”
有这一条,比起找媒人去论家中人丁多少、资财多少,正主儿丰度脾气又如何这些纤细处更可靠些。
钟氏感觉李氏这儿说不通透,便转向了红珠。她感觉红珠是个明白人,不似浅显小女人普通在婚事上头只晓得矜持害臊,她只要表示出一丝不喜红珠做她儿媳的意义,红珠天然能体味,说不得就知难而退了。
李氏天然是护着女儿的,当下只淡淡道:“红珠也还小,我只她一个闺女,倒不想她早早离了我。”
钟氏一拍胸口,“你放心,我也是晓事的人,决然不会的。”
“甚么老女人!再胡说我可清算你了啊。”红珠笑,“现在是我和娘养家,等你大了,可就是你养着我俩了。”
钟氏虽说得委宛,但也是回绝攀亲的意义,这事李氏早明白了,也罢了。偏她还顺着就提起红珠,李氏迷惑之下不免也狐疑钟氏不怀美意,拒告终亲不说,还来抉剔红珠。
现在程桂棠去了,李氏为了不孤负丈夫当年那片心,且她也是心疼闺女,对红珠的婚事只要更上心的。她对丈夫的话都记得牢,也想着给红珠找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