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达便正色道:“这是我做大哥的情意,你们不收,是还怪着我呢?”
又闲话几句,三人便清算睡下了。
朱桂达一看外头围了好些人,很不成个事,到底被他这行动气的满脸通红,忍住气道:“锦成,也不是我攀你家的亲,只是我跟你堂伯交好了十几二十年,两家向来都没红过脸。你不叫我这个老叔能够,我这儿是做买卖的,你又何必大动兵戈来堵我这儿的门。”
外头围观的街坊邻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想着,有说朱桂达惹了人的,有说杂货铺东西吃好人的,也有说里手找茬的,竟是谎言遍天。红珠听着就皱了眉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恰好给她瞧见了在门外人群边半躲着身子的张媒婆。
红珠和程文涵互看一看,也道:“是啊,大伯。”
忙了大半天,新铺子里匠人正做活计,混乱得紧,李二舅便说自个守着,让李氏和红珠归去。一看时候差未几,李氏和红珠去接了程文涵,而后三人一同回家。
李氏只是点头不肯收。红珠和程文涵这等时候倒是很乖觉的,一言不发待着。
红珠一愣,一时也闹不清姜氏这不欢畅从何而来。她不懂,李氏跟程文涵就更不晓得了。
看了这架式,红珠却悄悄感觉事情不得善了。这买卖人最讲究和蔼生财,像朱桂达如许的,你骂他几句他忍得,但上门堵了他的店,坏了他买卖,可就是当真结仇了。
老邓头不做跑船买卖了,他那摊事却没给儿子,反而传了给他的大侄子邓锦成。这邓锦成比老邓头本事,一两年就搭上了都城的朱紫,传闻就是那赵尚书家的。此人一有了底气,那外洋买卖就更加昌隆了,现在这邓锦成在通安也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
路上李氏问起那分子的事,红珠便细细说了。李氏性子虽软些,但内心不是没个成算的,听完以后脸上也现出感激神采,又对后代道:“你们二舅那钱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铺子的事这么帮着我们,我们得好生记在心上。”
李氏也说:“那我去厨房做些伯修喜好吃的菜。”
李氏歉然一笑,正要解释,红珠却道:“这近年了,天也黑得更加早了。”
程文涵却有些不喜,抱怨道:“还想着大哥返来了家里能做顿好吃的呢。”
进了家门,正房里朱老太太说胸闷,朱碧云端了饭出来服侍她用饭。余下的人,不咸不淡在堂屋里吃了。
红珠这么一答,姜氏看她一眼便不说话了。
只红珠眼下人穷,也有些志短,见了那银子内心欢畅,摆布也不去想太多。
这见了张媒婆,又听来人姓邓,红珠内心就有些明白了,约莫为着朱碧云的婚事。
第二日李二舅去了新铺子,摊子上便只要钟氏和红珠两个,实在是累得紧,不到时候就早早收了摊。红珠忙了小半天,绕去新铺那儿看了看,厥后实是困了,便想着归去歇一会儿,就从朱家杂货店正门那道返来了。
“我知是我不会理家,这才生了那很多事。”朱桂达烦恼道,叹了感喟,又道:“开铺子是功德,我也不说甚么,先前我是不晓得……”他拿出一个荷包放到桌上,移到李氏面前,“你们就收下吧。”
红珠和程文涵都乖乖应是。
见朱桂达活力了,那邓锦成更是凶暴大喝道:“不是我不跟你和蔼生财,我走一回海路,今儿就刚到家。没想到一入我老叔家门,就传闻你找了媒婆去退亲!我老邓家的儿子都是精朱紫,你上哪儿找那么好的半子去?你叫人来退亲,就是打我老邓家的脸,既打了脸,就很该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