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涵眸子一转,便道:“我也来抄!”
朱伯修一愣,想了想才明白她的话意。现在他伤了腿,这半月在家中又心烦忧愁,神容看着极是不好,如果柱了拐往先生家中一走,又软语哭求几句,说不得还真将那事缓了畴昔。一想,他便当真往红珠那儿看了看,只说:“还真给你说出点事理来。”
红珠应下了,这才抱了朱三宝往堂屋了去。
红珠如何不明白朱伯修的脾气,怕是嫌弃家中这些琐事肮脏不堪了。她假作未见,抱着朱三宝往他那儿走了几步,一边伸手拍着朱三宝的背哄着他,一边又低低抱怨:“唉,这都甚么事儿,瞧三宝都吓成甚么模样了,哄都哄不住。”
院子里朱三宝瞪圆了眼睛看着,仿佛被吓住了,神采要哭不哭地非常不幸,气都喘不住。红珠虽是心烦意乱的,可看了他这般也觉心疼,便抱了人往自个房间里去。临去时她给李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娘也莫理睬他们这些事。李氏一脸难色,胡乱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脸还是扶着朱老太太出来了。
朱伯修气笑了,不置可否,却说:“你给我想出个别例来。”
朱伯修皱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无端端的去甚么神庙。”
红珠见他听了出来,又说:“我看大堂哥是朴重了些,就说你那先生教了你这很多年,哪儿会忍心见你苦熬?”当下她又打趣地看着他,打趣一句说:“大堂哥,你若舍了些脸面,前几日仗着年节拜年,说不得现在就好了。”
朱伯修听了,低着头往三宝那儿瞧了一眼,又看了看红珠,神采喜色稍缓。见红珠抱了人走近,弟弟又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本身,先前那副神采便收了去,只伸手替弟弟擦了擦眼泪,不咸不淡地经验朱三宝一句:“你是小男人汉,一天到晚哭个甚么劲儿,丢人不丢人?”
红珠正思考着呢,一抬眼却见朱伯修站那儿一动不动,可那神采竟暴露几分腻烦来,一双清秀眼睛亮得很,模糊带着调侃不耻的愤激。
红珠笑了笑,又调皮地说:“既没人来寻仇,摆布也不过传几句私话罢了。外头说你被除名,大堂哥就马上往书院去。说你获咎了先生同窗,你就跟他们还是靠近。另有大堂哥也不小了,请人做媒订下婚事,那甚么蜜斯的话也没了。那传私话怪话的人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可你若真好了,风景了,他们却只要那好话往你头上说。”
红珠往东厢那头走了几步,一抬眼瞥见西边朱伯修翻开了房门,撑着一根木拐立在门前,没作声。
朱伯修不太对劲,但也没说甚么,只道:“我那儿的倒是誊写好了……”转头一看红珠怀里的朱三宝都睡熟了,便说:“行了,三弟都睡着了,把他抱归去吧。我回房清算一番,明日一早就叫了车去西山。”
红珠顿时一喜,只笑说:“大堂哥既然感觉我说得有几分事理,不如就听一听我的。我看眼下再去拜年也不迟,摆布先前家里忙着碧云姐出嫁的事,好歹有个借口。”顿了顿,她又顺口道:“只是大堂哥现在出门有些不便利,不如让文涵陪着你去。也算我们两姐弟帮人帮到底了。”
堂屋里早温馨了,也不知朱家三人如何说话的,竟是都沉着脸一派无言的模样。见红珠抱了人,姜氏过来接去了,勉强跟朱老太太说了一声,就抱着儿子回房。
红珠此时见他提起,便晓得先前他那般焦急要书,多数也有奉给先生挣些脸面的意义。胡乱一想,只道:“我转头再去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几本来。”
朱伯修哼了一声,想了想才说:“能有甚么体例,都是些三姑六婆闲出来的事。”这般说着,神采竟有几分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