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童手里抓着程文涵方才掉下水里的礼盒,对着他们笑嘻嘻做个鬼脸,又道:“少爷,若不是我,你就真逃脱了。”

赵逍指着那姜汤道:“看,我给你开的灵药神药来了,喝了包管你好的。”

赵逍搁下那小茶壶,先看了眼程文涵,才道:“你没瞧见我这儿也有客么?你们鲁莽害了人,不速速请了大夫来给人看一看,还撺掇我舍了客人往山上去,这是甚么事理?”

那常亮在他身边恭声劝说道:“少爷,山上客人还等着呢,要不就归去吧?”

赵逍道:“这才对,坦直开阔才是我辈人行事。”

赵逍一看他便有了几分了然,便说:“你说是和堂哥来的,莫非他先行上山了?若你转头担搁了时候,他们那儿怕是会担忧。不若我让人追上去奉告一声吧。”

赵逍一抬眼又道:“想不着?你到这山上来是做甚么来的?”

程文涵想编排他几句,那头牧童端着碗热热的姜汤出去了。

待他洗漱了换了衣裳出来再看,赵逍已然闲适地亲手泡了茶,正对劲提着个小茶壶喝水呢。

“你这就不懂了,我跟你说这书院里头这大夏季扇扇子是风雅事。这还是一件小的,那大雨天去淋雨,大风天去吹风的事还很多,你要去书院啊,这些都得学起来。”赵逍一脸端庄隧道,给他把着脉,“气血两虚,肝气淤积,小小年纪就夙起晚睡地辛苦,熬得短长了不是,你这身子不好啊。”

赵逍听了面上便一笑,“给我猜中了不是,瞧你不穿书院制式衣裳,便晓得你不是书院里的,又是这等时节拿着礼盒上门,明显性子直腰脊硬,却因着反诘我一句话又烦恼,再不回我一句言语,怕惹了我不欢畅。这么行事忐忑的,想来这回并不是来酬谢师恩,反而是肄业叩门而来,我这话准么?”

程文涵忧?笑了笑,“准,我起先还道你一见我就晓得我秘闻,非常的希奇。此时一听,本来我是露了这般多的马脚。”

程文涵听得了这话立时摆手道:“不消不消,我感觉倒好,不消请大夫,也不消……陪着我。你如有事便去,我在山脚等着我大堂哥便好了。”

程文涵游移了下,茫然地往山道那边看了一眼。

程文涵这才明白过来,听他说得直白便也不觉活力,反而猎奇问:“你还会看病么?”

赵逍回过甚扬起手来就要打,“牧童,那冷水如何没把你这破嘴给冻掉!再扔你出来泡半天赋是。”

程文涵到底还是个小孩心性,先前两人间的不欢乐早忘了,连名带姓地喊不出口,但还是顺着他喊了一声:“安然……哥。”

便是非论家世身份之类,对方到底也比他年长,程文涵心中那气恼一歇,就生了几分局促,对着人不美意义再使性子,想了想便也当真回礼,道:“我见人来了也没遁藏,这才撞上了,此中也有我的不是……”他晓得朱门公子的脾气,若他不欢畅了拿那书童负气可就不好了,便这么给人摆脱了一声。

程文涵倒也实诚,说:“我本就是个来跟着来跑腿的,想着见见世面,缺我一个也不如何。”

赵逍道:“旁的再说,你这身湿衣服可穿不得了。”他转头跟那些个侍从道:“常亮,快去拿我的衣服来。”又跟程文涵笑了笑,道:“程小哥儿,我们先归去山脚那些客舍里头换身衣服。”

想起自个还未奉告姓名,他又端庄说:“我叫程文涵,明天是陪着我堂哥来给学院的先生拜年的。”这么说着,他顿生烦恼,提着头扯了扯身上湿透脏乱的衣服。

谁知赵逍听了结瞥过来一眼,“莫胡说,我赵安然干得来如许不隧道的事么?”

赵逍转头看了眼那肇事的书童,又冒充抬脚轻踹了一下:“你这肇事精,早上都说不带你这个小子,死活要跟来,现在跌下水去也没摔个破脸,看着就让人活力。还不自个去寻件衣服换了,等别人问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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