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乱来这些面上情分。”红珠不喜,“就是来客也是中午,现在时候还早,顶多娘明天不去食铺就是了,依着娘这甚么饭做不出来。”几句话让李氏还是躺下了。
“没的事。”红珠笑着安抚他一下,又说:“若他是当真的,转头他就会来找你的。便是他不来找你,晓得他是赵家的还怕不知他家住那边么?你放心,上天上天我也能把他找出来。”为了程文涵能上学,这么厚颜上门找个把人又算甚么,顶多事情办好了,再与他多多的谢礼罢了。
程文涵另有几分含混,只摸着头,声音闷闷的,倒是猎奇问:“为甚么去地里?”
因着屋里一个病一个累的,红珠也没多少心机去想碧云回门的事,手脚利落地熬了白粥,又煮上了姜水,想及程文涵那样内心另有些抱怨,顺手找出来些黄连扔了下去,好叫他尝尝味道。
朱伯修也不好往他们屋里去,便招手让红珠畴昔,先说道:“昨儿文涵没上山,我在先生面前也不好提及他。只是厥后有那赵公子的仆人来奉告文涵随他们归去,恰好也被先生见着了。先生一时奇特了反倒问起来……我说了,又将文涵的事趁机一提,说了好些好话。也是昨儿先生欢畅,在得知三叔生前也是书院的门生,到底给我留了些面子,说是下回可带他一同去见一见。”
她仓猝地起来问:“娘?文涵如何了?”
红珠瞪他一眼,“还敢驳嘴!”
荷包的事没想明白,红珠一时也不焦急。不过这赵安然出身不凡,毫不是程文涵觉得的甚么赵家落魄后辈的究竟,红珠是晓得了。能用如许的披风的人,跟她姑父赵良那样仰人鼻息度日的人家是不一样的。不过红珠没想畴昔攀别人的甚么繁华权势,那人帮了程文涵,她感激他。可若要她深思今后就交友上那人,再得些甚么好处,那些就太虚妄荒唐了。
李氏笑,“你这丫头,这出嫁了是不普通的,你当我们待客是为你碧云姐么?是为陪着她一道的那些人罢了。”
不知如何地,这些吵喧华闹的事红珠听了结只感觉好笑。她打趣说:“二舅是男人汉,就别跟二舅娘普通见地了。二舅你想,如果银子能办成的事,也不算甚么事,等南兴表哥出息了,甚么银子挣不返来?就是拿银子哄着二舅娘欢畅十天八天的,我看也值得!”
赵安然……安然,这名字如何有点熟谙呢?
“你这婆娘,莫非这点事我还不省的么。”李二舅摆手让她出去了。
红珠揣摩程文涵的病症,模糊记得这夏季感冒大多都是内里积热,外感风寒,程文涵昨儿受了冻,转头又学别人喝酒吃锅子,这才折腾出来的病症。旁的她不晓得,但多喝水是对症的。因朱老太太大哥畏寒,她那屋里的砌了炕跟灶间连在一处,大半夜的李氏不好去生火烧水,省的火一热将朱老太太闹醒来,便只要效一个小铜炉烧水。这黑乎乎地折腾这些个,又得动静小,李氏可不轻易。
红珠笑道:“二舅娘哪儿是怯懦,她是挂念着二舅安危。”
朱碧云现在是赵家少爷的二房,穿戴繁华些是必定的。朱妍梅平素就爱打扮,遇着这么件丧事做上一身上好的衣裙也无不当。偏走在最后的朱紫兰不畴昔了离家了一两天,竟是换了脸孔普通,成了个大师蜜斯。
红珠内心一叹,学李氏一样歪着身子靠在程文涵的小床边上,闭目养神。耳边听得李氏在房间另一边翻动的纤细声响,淡淡笑了笑。
钟氏出去问了一回程文涵昨儿去西山的事,红珠因着昨儿跟钟氏说开了几分,内心倒也不觉如何,便将程文涵没能上山的事情说了。不过到底朱伯修和那赵安然的话都做不得准,便只奉告了她事情有了些端倪,并未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