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舅呵呵笑了笑,只道:“红珠,你狐疑也是平常。实则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啊,那赵家本籍固然在这通安城里,但百余年下来也不知有多少房头了,不定是赵尚书那一支。且就算是,这城南店面大略也就如此,租客也是小本买卖的多,赵家的铺子还能如何清算,清算好了反倒不好租了。”
这么说定以后,李氏就开端烦心那开铺子的本钱。
红珠一愣,很快也明白过来钟氏的意义。即便程文涵年幼,他也是程家独一的男丁,这家中资财措置都得跟他筹议。这么一想红珠心中也有些郁郁,但情知这当代真相如此,笑了笑也应了,“晓得了,归去就跟他们说。”
摆布闲话着,摊上做事便也不感觉累,很快就忙过了时候。待早点摊子一收,李二舅就带着红珠去看那选定的铺子。
红珠一听她承诺就笑开了,想起李二舅的话,又当真地盯着程文涵看,问他:“文涵,现在家里只你一个男人,我们开这食铺你同意么?”
“赵家?是赵尚书家么?”红珠闻言顿时有些讶然,她看了眼那铺子门面,只觉这儿虽地段不差,但这所谓的不差也是放在城南里头看的,且这店面看着格式小了装潢也旧了,实不像那等世家大户的财产资财。他们看上了,感觉好,但以赵家那儿看,可就有些不敷了。
一句话逗得李二舅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现在我可说不过你了,就是你认我做徒弟,我也害臊。”
李氏向来是个实心的,只会将人往那好处想,一听红珠这么说便也感觉是这么个事理,可一想起朱老太太……她皱着眉心,只道:“如果你奶奶问起来再说吧。”
那铺子果如李二舅所言,位置甚好,立在道上就见着人来人往,红珠内心就忍不住欢畅。只因牙行的人不在,铺子前头的旧客也未搬走,李二舅也不好带着红珠细看,两人便假做客人,到了店里稍稍看了一圈。再出来时,红珠又问了下后边配房的大小和方位,李二舅也细细说了。
两人又说了些铺子的大抵章程,红珠便急着回家去跟李氏说铺子的事了。
李氏闻言也是怔怔看着程文涵,忽的落下泪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含泪笑道:“我的小文涵也懂事了。”
红珠晓得她仍旧心怯,这是还想着迟延一二呢。本有些不喜,但红珠又往深一想,谁乐意上赶着找骂呢,因此她也明白李氏。她叹了口气,也应了这事,心想说不得年底慌乱起来,朱老太太就顾不得活力了。
“……要不,这事我们瞒着你奶奶?”李氏游移了半天,才揣摩出这么个别例。
红珠见他不上心,心知他是年幼不知此中短长,想了想还是寂然跟他说:“文涵,开这铺子,我们家有能够余裕些,这是功德。但有一事你得晓得,本朝虽没有制止商户科举,但世人眼里,这出身商户……是低人一等的。你今后到书院,先生同窗们背着你能够会有些不好的话,你受得住么?你还想家里开这个铺子么?”
钟氏却笑说:“连我也忘了。”看了看红珠,又道:“也不怪你,那是红珠有本事,小小年纪这性子就老成得紧,跟她筹议事听着是有门有路的,谁能记起她不过是个孩子呢。”
“是,是,我儿定然能获得功名的。”李氏答,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不晓得这铺子的仆人是谁?好不好说话?”红珠问。
红珠一想也是,她这是在当代过了几年苦日子就把甚么大师气象想得高了。想来她那姑姑朱妍梅可不就是嫁到赵家的,只是跟那赵尚书一系都快出五族了,日子过的也不甚好,时而回朱家和朱老太太抱怨,走时还拎着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