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梅笑了笑道:“我真要住这儿一头半个月的,转头我那屋子还不翻了天。你姑父常日自个不着家,可偏还不肯我出门,只说我一走了,家里的菜都没个味道了。我听他这话还希奇呢,就我这破技术,也幸亏你姑父还惦记取。另有你那弟弟水生,一天没见着我,转头被他瞥见了抓了我衣裳立时就要哭一场的,都三岁了,还黏人。”
朱妍梅家中的事红珠也不清楚,不过真要说她过得和和乐乐的,红珠是不信的。因此朱妍梅这一说,红珠就忍不住去看朱紫兰的神采。想来朱紫兰迩来在姑姑家住着,多少也晓得些秘闻。
李氏向来是不去跟人攀扯这些口舌的,见红珠神采有些不对,她还伸手拉了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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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妍梅也感慨一句:“日子过得快,孩子都懂事了。”
红珠眉头一皱,暗恼这朱妍梅话里又指着人歪曲,瞧她说的,明显他们一家上门一道送礼,偏就她弟弟能得个好,她跟她娘还是那忘本的。
李氏无法看她一眼,说:“先前住在一起不好言语,可旁人眼里我们就是两家人,这正月还没出呢,去亲戚家上门没拿个东西,转头被人笑话。”
程文涵一听她话音,便从速过来给她问安岔开了话,他把手里那干枣红糖递给了朱老太太,笑道:“奶奶那里老了,谁说这嘴我骂他去!奶奶,这是我给你带的吃的,就当零嘴吃,补气血,对您身子好,转头再看你,定然年青好几岁。”
朱老太太也没胡涂,今儿她见他们过来,内心也猜到几分了。
今儿气候晴好,又是少有的没有风,朱老太太搬了她的摇椅出来,正闲闲地躺在廊下半眯着眼睛。朱妍梅坐在左边,一手圈抱着朱三宝,一手掰着瓜子吃。而右边的朱紫兰却少有拿了块手帕在手里,就着阳光低着头细细绣着。
她把这担忧一说,李氏却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额头,道:“昔日里个个都说我家闺女聪明无能,我也当那么回事,内心窃喜呢。可今儿这一出,才看清了,我就养了个傻女人。”她发笑,好一会儿才道:“说是亲戚走动,又哪有真的回回送礼的,便是真送礼了,也能得个回礼,这才是端庄亲戚相处的体例。你想想你小姑姑,她五六回才有一回给你奶奶带东西的。”
红珠也没那么吝啬,一点东西也不肯给朱家带,她只是担忧开了这个例,今后还得依着办,把朱老太太拿住了事理回回折腾人,岂不是糟糕至极。
朱老太太这时才展开眼睛,高低打量了他们几眼,不冷不热地说:“有甚么好不好的,都一大把年纪了,再如何,也比不得你们年青的。”
李氏看了看儿子,感喟道:“娘那里不明白?只你这话在娘面前提一下也就罢了,转头可千万别暴露这么个意义。给别个晓得了,不提你奶奶性子如何不当,只会说你忘本,这才离了朱家几日,内心就半点不念朱家的好,还私心编排起长辈来。”
红珠讶异道:“娘,哪有这么重的端方,这我们这才出来几天啊。”
待半下中午分他们就提着腊肉腊肠、干枣红糖等礼品去了朱家。他们从后门出来,一进了院子,红珠就瞥见朱妍梅朱紫兰均在。
朱老太太神采淡了两分,她只说:“你们自个筹办着,尽了心就成了。现在我也管不到你家去,我是没甚么话的。”
转头看朱妍梅正凑趣逗着朱老太太,红珠便问她:“也真是巧了,我们这一来,就见着了姑姑,不知是我们有运气,还是迩来姑姑家中得空,在这儿多住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