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涵这才笑了笑,但神采还是有些闷闷的。
朱伯修刚上山那一年,也是雇了个小子做书童的。实则他从小也没书童照顾,不过是目睹旁人都有,姜氏又不肯自家儿子被人看轻,便吃紧找了一个。厥后朱伯修得了蒋先生看重,因着蒋先生虽出身世家,倒是个推行凡事亲力亲为的,姜氏想朱伯修年事也大了,又为了讨先生欢乐,也就将那书童遣走了。
程文涵细看她神采,见她也没有非常否定的模样,内心不由一喜,从速又奉迎道:“姐,你就跟我一道去吧,就是你不开口,我晓得你在,我就安闲些。先前我在你面前默书,也比在书院里好。”
李氏眼睛泛红,低低地喊了声:“大哥……”
红珠见他们说话间又难过起来,从速岔开去道:“方才还说过了这一日就都是好日子,不兴再哭的,如何转个头个个都哭上了。”红珠脸上带着些嫌弃,“文涵还看着呢,还羞不羞呢。”
朱桂达闻言不由笑了笑,他这一笑,李氏便也缓了过来。
待李二舅他们走了,李氏清算着屋里,到底没忍住又哭了一场。一旁程文涵受了她传染,禁不住无声地落泪,又上前去抱了李氏的手臂。红珠本还耐得住。可一见他们母子儿子相依着捧首痛哭,内心也是颤颤着,毕竟也跟着哭了。
李氏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举起杯来饮了一口。
西山书院的门生不拘贫富,只论天赋风致、才干学问,大族后辈自小驰名师发蒙,到底比贫寒人家的孩子便宜些,是以书院上头多数也是家有资财的学子。这等人样,自小就入有丫环,出有小厮,很多活计底子就没做过,若真把几十上百个穿衣用饭都不太利索的孩子扔在山上,那折腾糊口小事就费了好大工夫,不但门生学不好,先生也得用心看顾。是以,书院也是答应学子带个书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