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将一叠纸张包好放到小承担里,皱了下眉,只说:“我挑了你迩来写得最用心的几张,我看着就很好。这挑门生也不是只挑那十全十美的,真有那样的人,也不必去拜师读书了。”转过甚她又叮咛道:“见了先生,他问甚么你就答甚么,态度端方当真些,便是不会的答不上来也没甚么,你只别镇静就是了。”
李氏和程文涵含着泪笑着应了。
现在神态,朱伯修只能另雇一个,想着他是无可何如之计,蒋先生那儿该当不会苛责。
这一来,请人的事就定下来。又因着请个仆妇来家做活月月结钱,倒费事,最后就去买个小丫头返来。
朱桂达闻言不由笑了笑,他这一笑,李氏便也缓了过来。
红珠怕打击了他,又笑说:“行了,担忧甚么,我弟弟最聪明了,哪个先生见了都会乐意的。”
李氏却满脸忧色,恐怕程文涵再生出上回那样落水那样的事,再有一回,她可真要吓坏了。考虑很久才开口道:“红珠,莫不如你跟着一道去?”她担忧地看着儿子,“你弟弟到底还小,这又是雇马车走一次远路,又要上山,伯修那儿还不太便利,也不知他如何安排的。你去了还多小我帮把手。”
李氏便也说:“大哥,我内心是极感激你的。若没人让我们回朱家,我们母子三人这几年还不知如何呢。”
是以这回朱伯修上山,那就是径直住下,再返来怕是要到端五时候了。
红珠来时,便赶上姜氏带着那小丫头在清算朱伯修的东西,端庄也清算了两大承担一箱子。
姜氏也不是个怜贫惜弱的,就是之前李氏红珠她也当真使唤,莫说现在这盼儿不过是家里买来的小丫头。红珠看那盼儿交来回回折腾,又搬箱子又抬水桶,看那分量好歹没把人给压坏。
因着这回寻中人雇书童,姜氏还趁机给家里找了个小丫头。
第二日一早,红珠姐弟就过来了。
李氏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举起杯来饮了一口。
临解缆时,朱伯修像是想起来甚么似的找了程文涵问:“上回送你返来的阿谁赵公子,厥后就没动静了?”他顿了顿,又道:“你搬了家,他也没去寻你?”
李氏也跟着道:“你去了,我也好放心。”顿了顿又道:“食铺那儿有我呢,明日我直接去就成了。”
朱桂达倒了杯清酒放在一旁,随后又举杯对着李氏等人道:“过了本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让桂棠走得安放心心的。毕竟是去了的人,事情也畴昔三年了,也不必你们时候挂念着,你们如果想很多了还没心机放面前,倒不好。今后如果若遇着欢畅的事再跟他说一声,如有甚么难过的、不好的,也不必跟他说,来找我就是了。”
红珠见他们说话间又难过起来,从速岔开去道:“方才还说过了这一日就都是好日子,不兴再哭的,如何转个头个个都哭上了。”红珠脸上带着些嫌弃,“文涵还看着呢,还羞不羞呢。”
李氏这么一开口,程文涵心机却一下都活了,他怕红珠不承诺,立时就上前抓了红珠的手,不幸兮兮地说:“姐,你最会说话了,如果见先生时你也在,那就更好了。”
朱桂达又去敬李二舅,“这阵子也多赖你看顾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做事过日子都不便利,也幸亏有你们。”他叹一口,“我这做人大伯的,很多事还比不及你们,一想我也是心中有愧。”他说着便有些悲伤起来,“我也对不住桂棠。”
除丧那日,李氏没端庄请人,李二舅和钟氏还是歇了半天过来了,而朱家那头只要朱桂达一个来了。简朴停止了典礼,最后烧了几件他们的素色衣裳,这么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