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一扬手,折扇飞掷出去,只听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折扇打着旋儿飞回钟意手中,他快速翻开没有扇面儿的扇子,在纷飞的乱雪中,神态自如地摇着几根扇骨,轻笑道:“常阁首要杀人灭口?”
安济气愤地挺身而出,叫道:“你胡说八道甚么?莫非你还想杀了父亲不成?”
钟意笑道:“别揍得太狠。”
乐无忧一笑,双手抱拳,舒朗地笑道:“柳女人竟还记得鄙人,鄙人幸运至极。”
俄然一只手拦住他,安济怒道:“表哥不要拦我,我本日定要让他晓得傲慢的代价!”
却见乐无忧笑了起来:“常阁主,真难为你把柳女人找来,只是以你阁主之尊,却勒迫一个弱女子,当真让人不齿。”
一人小声对朋友说道:“听闻此人当年武功平平,不甚出彩啊,仿佛是天赋有限,经脉滞堵,武学进境比凡人都慢些。”
“哈哈哈……”丁兵戈沙哑地大笑起来,“你当真觉得你能报仇?十年前有乐其姝和柴惊宸坐镇,风满楼都尚且被夷为高山,现在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即便武功大涨又如何?凭你一己之力,打得过天下盟千万妙手,杀得尽我正道武林聚集群英?”
乐无忧却看都没看他,转头叫了一声:“喂,姓钟的,这小废料自不量力,我能管束他么?”
钟意两眼望天。
“无妨,”乐无忧拦住钟意,看向常子煊俊美的脸颊,淡淡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说我窝藏苏余恨,累及师门,但是苏余恨底子不是甚么大魔头,十年前河洛山庄灭门案当另有凶手,究竟是谁将锋芒指向了苏余恨,又是谁将风满楼扯进了诡计当中,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又是谁在假公济私?”
钟意神采一变,厉喝:“开口!”
他咬紧牙关,看一眼血流如注的双腕,眼眶几欲崩裂,衰老的脸上肌肉抽搐,哑声道,“这不成能,你的武功不成能……”
安广厦云淡风轻地说:“苏余恨那人即使十恶不赦,但是非常貌美,男生女相,若女人见过,该当不会等闲健忘。”
说罢,他提起滴血的剑尖,指向丁兵戈:“本日,就由你开端吧。”
柳如絮怔怔地看着他:“即便我被猪油蒙了心,说了那该死的大话,你也不会怪我?”
钟意剑锋一振,寒光泛动的三尺水挡在乐无忧身前。
柳如絮大惊失容:“哎呀这位女人好生卤莽,弄痛奴家了……”
柳如絮赶紧点头:“不,我未曾受他勒迫……”
“不可么?”乐无忧闻言挑起眼角瞥他一眼,俄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将擦好的稚凰收回剑鞘中,笑道,“小废料,好好练练武功吧,别等我杀你爹时,除了哭,别无他法。”
世人这才发明一根梅花针落在了地上。
钟定见乐无忧神情顷刻间变得难以置信,不由得心底一沉,轻声问:“那是何人?”
一条废了的喽啰和死狗没有两样。
“但是你却忘了他,”乐无忧摇着头唏嘘,“当年他对你那么好,却没想到终被忘记,真是可叹……”
乐无愁闷闷地挖了挖耳朵,感觉这话如何有点耳熟?
“你们这对狗男男!”安济痛骂一声,挺剑上前。
只听一声剑啸,短剑笔挺蹿向天空,乐无忧果断弃剑,双拳挡于面前,接下他一记飞踢,俄然变拳为爪,抓住他的小腿。
惨叫声凄厉如同鬼嚎,世人仿若大梦初醒,齐齐惊呼起来,安广厦沉声呵叱:“拿下这个狂徒!”
“都是一派胡言,”常风俊负手站出来,目光淡然地扫过在场的人们,沉声道,“那一夜苏余恨究竟是否在金粉楼,不如请当事人来亲口奉告诸位。”
柳如絮赶紧哈腰捡起帕子,掩唇一笑:“乐小公子知冷知热,奴家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