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怔怔地看着他:“即便我被猪油蒙了心,说了那该死的大话,你也不会怪我?”
钟意笑道:“别揍得太狠。”
“女人还记得鄙人知冷知热,那鄙人天然也记得女人为人仗义,若非受人勒迫,怎肯妄下伪证?”乐无忧道,“女人本与此事无关,却为我的些许小事而被牵涉出去,我有何来由再来怪你?”
“现在求救太迟了!”乐无忧大笑,反握短剑,利落地一剑下去,只听一声闷响,锋利的剑尖势不成挡地扎进了天灵盖。
“无妨,”乐无忧拦住钟意,看向常子煊俊美的脸颊,淡淡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说我窝藏苏余恨,累及师门,但是苏余恨底子不是甚么大魔头,十年前河洛山庄灭门案当另有凶手,究竟是谁将锋芒指向了苏余恨,又是谁将风满楼扯进了诡计当中,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又是谁在假公济私?”
乐无忧横他一眼:“你如何了?”
乐无忧笑道:“鄙人与柳女人了解十余年,当年也曾把酒言欢、此唱彼和,有此等交谊在,为何怪你?”
钟意剑锋一振,寒光泛动的三尺水挡在乐无忧身前。
乐无忧嗤了一声。
常风俊喝道:“金缕雪,你做甚么?”
丁兵戈腾空一个翻身,挣开他的监禁,双臂俄然勾住乐无忧的脖颈,膝盖狠狠击向他的面门。
“这乐其姝竟如此短长,那十年前如何被人把老巢都给夷平了呢?”一个衰老的声音在中间响起。
他咬紧牙关,看一眼血流如注的双腕,眼眶几欲崩裂,衰老的脸上肌肉抽搐,哑声道,“这不成能,你的武功不成能……”
丁兵戈呼救声尚未断绝,人已经两眼翻白,鲜血从七窍流出,乐无忧拔出短剑,丁兵戈随即倒在雪地中,断气身亡,鲜红的血迹从身下蜿蜒流出,染红地上的乱雪。
“是你?”金缕雪快速回过身来,鲜红蔻丹的指甲指向常风俊,嘲笑,“你早已教她做伪证?”
丁兵戈晓得本身局势已去,挣扎着起家,厉呼:“盟主救我!”
那人转头一看,是个雍容华贵的老妪,拄着一根镶金缀玉的龙头拐杖,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前辈,遂拱了拱手,低声道:“老太君有所不知,乐其姝是短长,那天下盟倒是更短长,奇袭天阙山那夜,三庄六堂、天下五佬,到了半数,更何况另有其他武林门派,此中明日阁常风俊、漱石庄丁兵戈、天极寨霍伤……可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武功妙手,乐其姝再短长,她也寡不敌众啊!”
说罢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两个明日阁弟子领着个一步三扭的妇人来到世人面前,只见那妇人浑身绫罗、满头珠翠,肥硕的脸上涂脂抹粉,却仿佛驴屎蛋子打了个秋霜普通,粉都卡在了皱纹里,抖着肥肉来到世人面前,捏细了嗓子笑道:“哎哟,我说本日怎一大早就见喜鹊跳上了红梅枝头,本来是要见到这么多豪杰豪杰,各个威武不凡,让小女子真是心神动乱呐……”
一条废了的喽啰和死狗没有两样。
“哈哈哈……”丁兵戈沙哑地大笑起来,“你当真觉得你能报仇?十年前有乐其姝和柴惊宸坐镇,风满楼都尚且被夷为高山,现在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即便武功大涨又如何?凭你一己之力,打得过天下盟千万妙手,杀得尽我正道武林聚集群英?”
“无妨,”乐无忧飒然一笑,“不消急着解释,此事我心知肚明,未曾怪你。”
钟意点头:“不错,那一夜苏余恨为金粉楼的柳女人宴来宾,满满铛铛三十六桌,红烛烧了七百二十根……”
钟意神采一变,厉喝:“开口!”
乐无忧身材快速后撤,想要拉开间隔,但是丁兵戈迅猛如鹰隼,缓慢地攻至面前。稚凰虽短,却毕竟是剑,面对近身搏击反而成了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