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接下来须得借病韬光养晦，至于荣家……荣三公子怕是不能留了。”
冯源说道此处又气又恼，脸上覆上一层寒霜，“你别忘了成国公是为甚么被贬，也别忘了徐立甄为甚么会失了圣意，我掌管锦麟卫和内廷十二监，跟你们走得太近，你是嫌你本身和二皇子死得不敷快？”
荣广胜说道：“殿下放心，我毫不会让那牲口影响了殿下大业，也不会让他毁了荣家。”
“只要证据确实，坐实了他们是薛忱送进京中之人，攀扯到太子派沈却前去江南就是与薛忱同谋漕运之事，再加上我先前筹办的东西，他们哪还能逃脱得掉，那沈忠康又怎有机遇得了元辅之位。”
二皇子说话时咳得短长，脸上涨的通红时忍不住痛苦。
荣广胜闻言顿时面露欣喜，可冯源的话倒是将他钉在原地。
“你们闹出薛家的事来，又将打算做的那般粗陋，不但没借这事攀诬上沈家和太子，反倒让他们在陛上面前完整洗清了怀疑。”
他看了二人一眼，
“身为帝王陛下这辈子所做的最为暴虐凉薄之事，就是当年不顾兄妹交谊杀了永昭公主血洗公主府，这件事情本就是陛下芥蒂，荣三公子如果不死，陛下就永久会记得他口中狂悖之言。”
二皇子也是又恼又悔。
“你……你为甚么不早些跟我们说？”荣广胜问道。
荣广胜拳心一紧。
见他咳得死去活来，荣广胜扶着他道：“冯大人，此次是我们错了，今后我们毫不再猜忌于你。”
“可现在说甚么都晚了，就算晓得她是薛小巧又如何？”
“殿下想要谋的是皇权，稍有踏错就是万劫不复。我早已上了殿下这条船，这些年为着替殿下在京中铺路做了多少事情，若殿下连这点信赖都不能给我，那今后还怎能图我与你们一起同谋大事？”
他只当冯源现在得了高位，便健忘当年商定怠慢了二皇子，也只觉得冯源握着锦麟卫和十二监早已不想替二皇子谋事，再加上他一向瞒着他们暗中调查薛诺，他和二皇子才会瞒着他行事。
冯源见他神采当真，且言语格外果断，他本来染满寒霜的脸上这才和缓下来：“殿下若能如此想便好。”
荣广胜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有了薛家世人的证词，另有那孙薛氏的呈现，就连太病院那头也寻到了薛氏女当年毁容的脉案，陛下已经信了他们与薛忱、薛小巧无关，我早前策划之时全被你们毁了个一干二净！”
二皇子闻言顿时冲动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坐直了身子，“我……咳咳……我绝无此意，之前是我想错了，怕冯公选了旁人，也是被京中局势扰乱了心智，还请冯公谅解我这一回……咳咳咳……”
冯源沉着眼看他，“陛下因九黎山的事狐疑于我，对朝中诸皇子更都有猜忌，二皇子几次传话于我我身边都有人监督。”
冯源听着他这称呼神采又暖和了些，朝着二人说道：“此次的事必是有人算计无疑，陛下虽说大要没说见怪之词，但是以我对他的体味他还是对殿下和荣将军起了疑，想要安然度过，一是得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脱手，二……”
“我让人跟他带话此时不宜见面，也让人跟你们说了几次让你们稍安勿躁等我动静，薛忱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没有绝对掌控只会白搭了机遇，我只想着筹办好统统再与你们细说……”
“此次也怪我，只一心想着殿下和荣将军安危，怕陛下狐疑了你们不敢过分靠近，可谁知反倒惹了你们曲解，今后若再有甚么事我会与殿下直言，只还望殿下别忘了本日之言。”
荣广胜晓得冯源说的是真的，也晓得天庆帝冷绝起来有多心狠，他紧紧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才昂首沙哑着道：“他死不足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