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冬听到外间脚步声昂首,看到薛诺时微怔了下,随即开口:“小孩儿。”
“是,殿下。”
“长垣,让他去吧。”
沈却沉声说道:“只是一时委曲,迟早会清理清楚。”
“没有,金风护着我,就是救下来的那人话特别多,一向絮干脆叨个没完。”
沈却闻言游移。
薛诺还记得她幼时缠着太子给她当脚垫让她上树掏鸟窝,成果两人一块儿掉下来被天庆帝拉着怒斥的模样,也记得他抱着她上马,说着“阿窈别怕,我帮你牵马”
那几人都是穿戴常服,身上未上桎梏,可门外却模糊能看到过道里站着的人影,并且每间关押他们的牢房中间都隔了很远的间隔,为了防着他们相互说话。
“草民见过殿下。”
牢中有很多人看管,里头视野暗淡,打头几间牢房空着,再往里就能看到关押着的几人。
两人朝着刑部内里走去时,薛诺低声问道:“公子,柴春华他”
沈却解释了句。
潘青先扭头,就看到薛诺脸上迷惑。
太子是个很暖和的人,样貌随了元后,气质温厚儒雅。
她掐着掌心才没让本身暴露异色来:“多谢殿下。”
太子闻言扬扬唇,总感觉沈却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中间的沈忠康听着大孙子睁眼说瞎话,也是没好气的在心中冷哼了声。
“那柴春华既是害他姐姐的祸首,本日堂审本该让他出去同听,碍于私盐案已经将人拒在门外,眼下堂审已毕,理应让他这个苦主出来见见。”
若要强行把成国公府也拉进水里来,哪怕是太子和沈家也有些抵挡不住。
太子听着沈却这话略带惊奇,他早前就传闻了沈却在江南的事情,那柴春华被送进都城的时候也是浑身的伤,薛诺脱手这事儿瞒不住,可沈却还特地替她解释一遍,这可已经不是平常在乎了。
“你找死?!”
薛诺闻言顿时紧抿着嘴唇,皱眉说道:“他固然没死,流徙也不会有甚么好了局,老天爷不会放过他的。”
薛诺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怔,抬眼就看到穿戴红色盘领窄袖长袍,两肩绣着金织蟠龙,头戴金玉冠的太子跟一样穿戴官服的沈忠康从堂内出来。
潘青是太子身边近侍,闻言直接上前。
太子瞧见薛诺时神情微怔了半晌,目光在她脸上巡查了一遍。
薛诺收回目光:“没甚么,就是刚才在那边碰到疯马伤人,我和金风拦了一下。”
太子轻叹了声:“这事上面委曲他了。”
薛诺点点头,这才跟着潘青一起去了后牢。
詹长冬嗤了声:“那是你命好,你觉得大家都像你?”他说着说着就刺了句,“像你姐姐,临门一脚还被掳了,可不就命不好了?”
薛诺闻言双膝一软想要下跪,被太子伸手微抬:“不必多礼。”
薛诺细心看了几眼才恍然:“詹大人?”
柴春华背后是谁大师心知肚明,可成国公过分奸刁,早早就断了柴春华这条线,并且眼下私盐案已经充足费事,光是要对付漕运和朝中连累之人,另有天庆帝和四皇子那边已经让人焦头烂额。
在薛诺觉得他看出甚么时,太子就已经移开了目光。
“公子怕我朝他脱手?”
“老天爷如果不管事,我也遇不到公子,不会被沈家收留。”
薛诺听出了沈却警告的意义,只说道,“我记得公子跟我说过的话,不会随便在这里脱手给公子招惹费事,我只是想要问问他我姐姐落水前的事情,说不定我姐姐另有机遇活着”
“你跟长垣在江南的事情孤已经听他说过,眼下既然已经无事了,你想去牢中看看也可,只是须得让人伴同,免得惹人曲解,并且只能呆一刻钟,如果再长,会给长垣惹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