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来找骂的!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一寸工夫一寸金,我可忙着呢!”
“非也。”蔡云衡转而一笑,“畴前,我只慕陈先生的文章。可本日一见,确是位翩翩君子。”
“畴前还当他们是开阔君子,眼下看来,不过随波逐流之辈。酿哥哥,你说,今后,我是否该同魏林他们再论一论?”
“你的小先生,当真是全面得很!”
七娘猛地愣住。如许的话,蔡云衡怎就蓦地脱口而出了?竟问得那般理所当然!
七娘忽侧目看着蔡云衡,神情有些惊诧。
二人旁若无人地过话,仿佛早已忘了身边的绍玉与蔡三娘子。
绍玉见七娘那处应是无碍,遂看向陈酿。
“七娘,你来,我有话与你讲。”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就事论事罢了。”
蔡云衡也不是没眼色的人。
陈酿笑了笑,七娘一贯爱叫真。
“故而,我求你举荐,你却一向不肯。”
开阔如她,是顶叫人佩服的!
“陈二哥。”
时至茱萸树下,蔡云衡只望着陈酿,笑道:
畴前只道这些小娘子们,不过是爱打闹打趣。自经了郑明珍与王環之事,倒不敢听任七娘与陌生小娘子交友了。
“在陈二哥心中,究竟是如何待七娘的?”
“小娘子间的话,确不好叫你们听着。我去去便回。”
七娘听话地点了点头,复行一礼,遂与蔡云衡去了。
七娘又道:
自太门生去后,对于七娘的出头,蔡云衡只道赏识,却并未曾有感激言语。
她的话,是甚么意义?
七娘只了然地笑了笑,这亦是她的随性之处了。以蔡云衡的性子,本不需有人出头,又何来的感激?
七娘痴愣愣地望着陈酿,倒是绍玉有些看不过。
何况,面前的蔡云衡,到底是蔡府之人。
七娘方回过神,只低头不语,面上泛着若隐若现的窃喜。
蔡云衡见她活力,只觉好笑,遂道:
时有登高之人路过,只对她们侧目而视。
“蓼蓼!”陈酿蹙眉,忽唤住她,“就在那株茱萸下,不准行远了。”
蔡云衡只见陈酿待七娘极好,要与她争上一争。
可她那里晓得,谢府还住着位才貌无双的许道萍,文思过人,我见犹怜。
蔡云衡见七娘很有侠义,方笑道:
说蔡云衡“蛮”,当真一点也不错!这也太不讲理了!
七娘亦看向她。
“小人?到底谁是小人?刚才还义正言辞地替我出头呢,可心中却对我尽是疑虑防备!这等心口不一的,才是小人!”
陈酿却有些烦恼。何如七娘一撒娇卖乖,他便再生不起气来,回回皆是如此。
七娘看向蔡云衡,忽叹了一口气,又是位痴人。
“那小郎君虽不高大,却生得一张姣美面庞。难怪小娘子喜爱!”
陈酿与绍玉一向望着她们,远远瞧去,与路人所见,大略不异。
七娘一惊,直看着她,道:
七娘与蔡云衡,皆看向陈酿所指的茱萸。
蔡云衡自是不平:
他用心清咳了两声,又白了七娘一眼。
七娘深吸一口气,方道:
陈酿闻声转头,只嗯了一声。
对于七娘的行动,绍玉自是惯了的。
那一刻,七娘只觉回到了畴前。
绍玉叹了口气,方道:
七娘看着他,偏头思考半晌,又道:
蔡云衡亦核阅着七娘,只向她笑道:
有人低声道:
绍玉一阵沉吟,又道:
而此时的七娘,是做小郎君打扮。与蔡云衡靠近说话,总有些奇特。
“现在的少年人,也太大胆了些!又非上元,双双出游,到底不成体统!”
“你若想论,也无不成。只是,大家有大家的心机。他们不过在此事之上,与你所想分歧。既是同窗老友,求同存异,方为君子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