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夜里,佳耦二人两情缠绵,颠鸾倒凤,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何况乎白日的事?
钱氏捻了捻锦丝鸳鸯被,脸上一片潮红,只嗔道:
她的小脚隐在裙下,不露分毫,是个知礼知仪的人。身边的丫头倒也文气,嬷嬷非常慈爱。
她们与世人问安,又回过二郎的话,便往船舱请许娘子。
七娘的轿撵自不必说,阿珠、琳琅、环月也都跟着。
“小娘子说那里话?我们只在一处,相互照顾也就是了。我见他家的人倒非常和蔼,我们放心度日,再无不当了。”
“小娘子别急,就快见着了。”
“若真有那日,我也就不说你了。”钱氏摇点头,晕晕乎乎地,竟也睡得很熟。
“是了,”那嬷嬷道,“小娘子今后要不时谨慎些。”
许娘子一时感慨,只向身边的嬷嬷道:
他只拿一双桃花眼挑看着她,目睹着就要逾礼。
想来,那位小娘子必是她无疑。
四郎笑笑,捏着眼看她:
谁知四郎却将她搂得更紧,一脸痞气地笑:
“他家繁华极盛,轿中已然如此,想来府上更是我们没见过的。”
在家时听嬷嬷说,谢府有位极受宠嬖的小娘子,还请了位举子做先生。
“你自欺负返来也就是了。”
七娘闻声,忙低头立着,摆布还是有些怕二哥的。
钱氏已然忍不得他的混话,何况这一屋子未嫁的丫头,早已羞得不知所措,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到底也不敢言语。
“地上阴冷砭骨,秀娘快拉为夫起来。”
“你个恶棍!”
谢府向来阵式大,平常百姓见着,也总要远远围着看上一时,虽不知是哪家权贵,却也并不敢靠近。
午后的渡口虽沐着阳光,何如江上风大,骄贵的娘子家也有些经不得。
二人相互行过万福,便上了各自的轿撵。
次日一大早,钱氏便起家梳洗,与府中众娘子普通,要往老夫人处去,请过安便筹办着午后迎一迎许家娘子。
接许娘子的船是谢府派去的,天然是一气呵成的气度,那船又大又稳,所用摆设之物与陆上并无两样,所谓世家面子,该当如此。
本说接许娘子的事,二郎与五郎去也就是了,谁知七娘闻说,非要跟着,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排。
“七娘。”
兄妹三人立在渡口,身后是大管家与一应小子丫头。
窗外东风暖软,前些日子还不见的牡丹已然开得富强,桃李倒生了绿叶。
“二哥是宗子,五弟年幼,婆婆夙来多疼些。”四郎道,“何况大房出了位淑妃娘子,又有个宗姬媳妇,总比我们得脸不是?现下大夫人娘家又添位太子妃,又瞎争些甚么来!”
待船停妥,先出来了两个鲜衣明艳的丫头,原是谢府派畴昔一起照顾的。
“你们几个小蹄子尽管笑我,我家秀娘不气了就好。”
丫头们吓得面面相觑,也不敢动。
七娘见她身着绾色丝裙,纹样是早些年的模样,并不非常宝贵。
钱氏闺名秀敏,故而靠近之人皆唤“秀娘”。
二郎自发她有失气度,只抬高声音训戒道:
来时已知谢府繁华,不料奢糜至此。
也不知那许娘子是甚么模样,既得大夫人看重,想来老是能与府中的花比娇斗丽的。
目睹着船只泊岸,她又向阿珠她们道:
“一家子亲戚,总不至如此。”四郎笑道,“你不过是嫌我没出息,他日寻个端庄差事,你也就放心了。”
许娘子见过二郎与五郎,不免一番酬酢,倒对一旁的小娘子多留意几分。
一时七娘下轿,她本日着了新做的樱草色春绡褙子,配一个珍珠璎珞,玉雪敬爱。
四郎四周看看,又见钱氏一副凶模样,才知是本身获咎了她。他倒也不起来,只盘腿坐在地上,半卖不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