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嫂安。”
巧云见钱氏脾气大,越说越不像,怕闹到周夫人那边,因忙劝道:
“你说得非常。只是她懒怠惯了,少不得你多教诲些。”
“恰是母亲那边。”仪鸾宗姬道,“父亲有位姓许的故交,现在乍然离世,家中无人,只余一女年方及笈。母亲怜许娘子孤苦,筹议着要接到府里来,也不枉订交一场。”
“许娘子的船明日午后到渡口,一应起居可安妥了?”
书房一片鸦雀无声,他见着面前的女人,只恶棍笑道:
钱氏见世人反应,才知方才不当,只笑道:
她遂唤了丫头巧云来,问道:
“谁敢扶他?”
朱夫人瞧了仪鸾宗姬两眼,虽知她委曲,却也不好说甚么。
花影重重,只模糊见得一个月白的影,又像太湖石雨后生的烟。待她近些,原是着了月白褙子。
钱氏却有些不快,只道:
“倒是返来了,只是……”
钱氏只冷哼一声,斜眼俯视着他。一众丫头正要去扶四郎,却听钱氏怒道:
周夫人也只得拥戴:
巧云聪明,忙进屋回话:
别过二郎,仪鸾宗姬便往朱夫人处去。
“娘子恕罪,四郎是由小子们抬返来的,娘子别活力。”几个丫头忙施礼劝道。
她一身清平淡淡,同心髻挽在头顶,只一枚素白玉簪,也不施脂粉,独描了眉,看着有些冷僻。
“可贵婶母不嫌弃,这个天然。”仪鸾宗姬笑道。
就为着不得管家之权,也说她很多回了。可大嫂是婆婆亲身叮嘱的当家媳妇,又是宗室女子,她能如何呢?加上四郎不争气,整日地不回府,也不知忙些甚么!
“是。”仪鸾宗姬道,“辟出的院子是淑妃娘子入宫前住的,近着七娘,又重新修整了一番。起居之物皆比着我们家的小娘子,加上婆婆、母亲、婶母着意添的,再无不当了。”
“呸!你当我是甚么?你们谢府有甚么了不得,嫁了你如许的人,偏还这般热诚我!你这黑心的,只醉死才好,返来做甚?”
本日二郎才下朝,便要寻陈酿去。一起上尽是春光春莺,便是再烦心的事,倒也不在怀了。
二郎瞧清了她,遂唤道:
“他在那边?”
至那处时,二夫人周氏、四郎媳妇钱氏已然在了。她见过长辈妯娌,便也坐下,一面吃茶。
“书……书房……”
“胡说甚么呢!”
“只怕是酒后见了真脾气!”钱氏嘲笑,“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鬼晓得他去了那边。哼!道貌岸然的东西!”
正言语间,便砸了个影青花瓠。一屋子丫头倒不敢言语了,正此时,四郎却醒了,只还带着酒意。
“嫂嫂现下往那里去?”
钱氏听罢,直直往书房去。方至书房,便闻着酒气浓厚,四郎更是烂醉如泥,倒在榻上。
“大嫂好生清素,这时节乍暖还寒,总要兀自保重才好。”
他放快步子,却见酴醾架下正一女子行来。
她只骂道:
“哼!”钱氏瞋目瞪着四郎,“我不活力!”
本来那钱氏本是周夫人娘家侄女,在周夫人跟前猖獗惯了,家中又宠得短长,不免泼些。
“嫂嫂慢走。”
“不过是四郎欺负我,想母亲说说他罢了。”
钱氏见她欲言又止,想着四郎已两日未曾回家,更是活力,只怒道:
她父亲亦在朝为官,只是官宦家的气度她未曾学得,却将率性刁钻学了个实足。自嫁与四郎谢渭,磕磕绊绊的,也没少闹。
二郎点点头,问道:
“全府高低皆道宗姬无能利落,也幸亏大嫂调教。”周夫人笑向朱夫人道,转而又同钱氏说话,“你倒是多学着你大嫂些,帮着摒挡家事,也该分担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