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兰点头笑笑,向七娘道:
“我本不认得你,只因方才在堂中见你与国公夫人祝寿,才有了印象。我又不是男人,你胡叫甚么?钗裙红妆,是辩不出么?若非念你是鲁国公府长孙,你婆婆本日寿辰,我早唤人了。到当时,只怕伤的是你鲁国公府的脸面!”
赵廷兰饶有兴趣地核阅着七娘,玩味道:
“许姐姐讽刺我呢!”七娘嗔道,“姐姐的才情,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们不认得你罢了。今后你去朱二表姐的诗会雅集,才名远播,也治治朱表姐的傲气!”
“姐姐说甚么?”
赵廷兰此人虽是讨厌了些,也并非真恶人。那回的事,倒不能全然怨他。
七娘在堂外不远的花圃闲逛,堂中虽是热烈不凡,这园子里倒是个平静的去处。
恰是开到荼蘼的时节,花未几了,园子里充盈着叶的气味,牡丹的叶、李树金黄的叶、海棠的叶……
三人笑作一团,一旁的谢菱却总插不上话,只得看着三人打趣。
只听他唤道:
赵廷兰又暴露那痞气的笑,他靠近些,只低声道:
七娘看得出神,那里管得谢菱的问话。卞大娘子竟来了鲁国公府!此番景象,五哥必已瞥见,他们的事,会不会被人晓得呢?
不知谁在说话,主仆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锦衣郎君正往此处来。
舞姬们长袖柔媚,身似柳摇,曹子建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是如此了。
她下认识地朝朱凤英身后躲了躲,可别瞧见她才好。
“小谢兄弟,你的丫头倒是和你一个模样。”
说罢便要走。赵廷兰还是不放她,这般得理不饶人,莫不是非要七娘承认是“小谢兄弟”么?
七娘点点头,便由琳琅、阿珠扶着去了。
许道萍随七娘落座,笑道:
只见她一双杏眼,秋水流波,新月弯眉直入云鬓,不是卞大娘子是谁!
七娘心下一紧,也不睬他,忙回身要走。谁知赵廷兰却不识相地追上来。
一时,堂中灯光暗了些,有的小娘子有些惶恐。只听堂中有人道:
歌姬纤腰只盈盈一握,小脚隐在纱裙中。那般婀娜多情的姿势,倒叫人感觉莫名熟谙。
接着的恭贺与热烈,在五郎眼中,大略是一片恍惚。他只模糊记得,她带着舞姬们领了赏钱,兴高采烈地下去。
盘曲的回廊很有南边的模样,太湖石在夜里,也显得更是婀娜。
她一把拉了许道萍的手,只道:
灯火虽暗,七娘也瞧出那人是赵廷兰,他一贯油嘴滑舌,此番又玩甚么把戏?
就从他面前,那么兴高采烈地,生生地下去。似不认得他普通。七娘亦惊奇的很,怎会是她呢?
许道萍还欲谦善,却听不远处有人道:
七娘可贵如许温馨,琳琅瞧她道:
天然,别人也尊敬些。
她本日打扮也非常出挑,一身霞红轻罗褙子,领上绣了粉白折枝海棠。
“果是她。”
“甚么苦衷,叫我来猜猜?”
“你!谁是你兄弟!”
七娘这才惊得回神,只觉一身盗汗。她昂首看看朱凤英,点头道:
“几月不见,小谢兄弟的辩才倒是见长。”
“无事。这堂上有些闷,我出去逛逛。”
初时灯火暗淡,还瞧不清,待他走近,七娘便认出他来!不恰是鲁国公的纨绔孙儿赵廷兰么!
时至宴会,小娘子们在一处,倒不必答允长辈。生果好菜、歌舞娱情,又没人管束,乐得安闲。
“方才七mm好得脸,世人都看着你呢!那些小娘子,当真恋慕得不得了。”
两旁的莲花灯也一一亮起,正应了步步生莲的典故,像是天仙们来与国公夫人祝寿了。
朱凤英瞧了瞧许道萍,比之上回初见,她倒像换了小我。上回见她病得短长,我见犹怜,现在是将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