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已去了,倒是那赵廷兰,上元夜是否真不知她是小娘子?此人纨绔放浪,堂上人多,却不如出去避一避。
阿珠与琳琅忙护着七娘,只听阿珠斥道:
“许姐姐讽刺我呢!”七娘嗔道,“姐姐的才情,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们不认得你罢了。今后你去朱二表姐的诗会雅集,才名远播,也治治朱表姐的傲气!”
七娘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挺直了背,正色道:
朱凤英瞧了瞧许道萍,比之上回初见,她倒像换了小我。上回见她病得短长,我见犹怜,现在是将养好了。
一时舞姬们执灯笼簇拥在华服歌姬身边,灯光缓缓照清她的脸。
“这里不比家中,猖獗惯了,你把稳些。”
三人笑作一团,一旁的谢菱却总插不上话,只得看着三人打趣。
她下认识地朝朱凤英身后躲了躲,可别瞧见她才好。
赵廷兰点头笑笑,向七娘道:
“七娘!想甚么呢?”
“小谢兄弟,你的丫头倒是和你一个模样。”
不知谁在说话,主仆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锦衣郎君正往此处来。
“甚么苦衷,叫我来猜猜?”
只听一声箜篌,舞姬们鱼贯而入。她们身着月白纱衣,挽了唐不时髦的双鬟飞仙髻,袅袅娜娜,手执琉璃宫灯。
许道萍随七娘落座,笑道:
七娘点点头,便由琳琅、阿珠扶着去了。
七娘拉她坐下,又指了指许道萍:
“还觉得你不来了,身上可大好了?我瞧着气色好了很多。”
她人生的美,在汴京才名又好,走在哪处也都有世人的目光跟着。
“赵小郎君不在堂屋陪着老夫人,倒在此处拦我?”
“难为你们姐妹操心,”许道萍笑道,“成日里送这送那,可不是养好了么?再不出门动一动,可该胖了。”
“姐姐说甚么?”
歌姬纤腰只盈盈一握,小脚隐在纱裙中。那般婀娜多情的姿势,倒叫人感觉莫名熟谙。
说来,卞大娘子一贯聪明,会不会认出本身?
她倒也不在乎,该说话说话,该打趣打趣,瞧着虽率性得很,倒也不失真脾气。
赵廷兰此人虽是讨厌了些,也并非真恶人。那回的事,倒不能全然怨他。
“我本不认得你,只因方才在堂中见你与国公夫人祝寿,才有了印象。我又不是男人,你胡叫甚么?钗裙红妆,是辩不出么?若非念你是鲁国公府长孙,你婆婆本日寿辰,我早唤人了。到当时,只怕伤的是你鲁国公府的脸面!”
接着的恭贺与热烈,在五郎眼中,大略是一片恍惚。他只模糊记得,她带着舞姬们领了赏钱,兴高采烈地下去。
见七娘一味发楞,朱凤英感觉蹊跷。她核阅一番,只猛推七娘一把:
“小娘子留步!你我素昧会面,为何见我便走?”
角落的乐姬着广袖纱衣,丝竹管弦,仙乐渺渺,不知天上人间。
就从他面前,那么兴高采烈地,生生地下去。似不认得他普通。七娘亦惊奇的很,怎会是她呢?
鲁国公府的天井虽少了昔日的气度,但却添了分新奇。
朱凤英担忧地看她一眼,忍不住又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