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思忆起早逝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恋慕。一时又难过,只压着声咳了一下。
“许娘子远来是客,我们哪受得这个?走这一趟,不过是七娘子的情意,许娘子再莫如此了。别人不敢说,七娘子但是极乐意许娘子来的。”
环月说着便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点心,又拿了一盅炖品,光看模样已不舍得吃。
她一双凤眼很有神态,鬓发端方地贴在耳边,乍瞧着,是有些淑妃谢芪当年的韵致。
“谢家的人都见过了?小娘子可受甚么气来?”
许娘子向老夫人浅笑:
“那些礼送来时我瞧了,非常贵重。”姜嬷嬷扶许道萍进房,又道,“只是千好万好都不如一个太医好,到底是大夫人故意,得太医顾问,小娘子的身子也该好起来了。”
“请老夫人安。”
环月只不收,笑道:
“是极高雅的名。本年多大了,可读过甚么书?”老夫人问。
“你慢着些,把稳摔了。”老夫人笑道,“琳琅快服侍小娘子换衣。”
送走环月,许道萍只对着灯感喟。
只是谢芪养得珠圆玉润,许娘子的面色却微微发白,眉宇之间似有笑容,加上双肩肥大,倒不像是个有福分的。
她着嫣色春衫,下系鸦青泥银裙,在月光的映托下煞是都雅。
“明日请位太医来瞧瞧,对着许娘子畴前的方剂配些好药来。她年纪轻,现在若病坏了身子,今后再保养也就难了。”
“夫人见怜,原不关她们事,是老弊端了。遇着骨气瓜代,总要犯一回。此番换了水土,更加短长些,将养些光阴也就是了。”
她一面向老夫人道:
朱夫人又向仪鸾宗姬道:
七娘一听此话,只挽着老夫人撒娇:
“但是病了?船上那两个丫头也太不经心了!”
环月又道:
“嬷嬷也太谨慎了。我们小娘子非常得老夫人爱好,大夫人还叮嘱仪鸾宗姬,明日请太医来给小娘子瞧病。各房大家又送了很多礼,比自家娘子还亲呢!我瞧着再没不好了。”
“小娘子,我们中间的院子,住的是他家七娘子谢蓼。”
“婆婆,我返来了。”
“谢家姐姐多心了,原不碍事的。”
“是我莽撞了,许姐姐别怪我。”
老夫人又留了她用晚餐,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待回院子,已是月夜时分。
朱夫民气细,体贴道:
朱夫人闻此摇了点头,却满眼的宠溺。她向许道萍道:
虽知他家繁华,此时许道萍亦不得不惊。
“许娘子安。”
“姐姐来了,”许道萍亦笑道,“我认得姐姐,是谢七mm身边的人。姐姐快坐下吃杯茶。”
“劳老夫人挂记,贵府殷勤,我心中非常感激。”
“小娘子好记性。我叫环月,茶就不吃了,我们小娘子让我给许娘子送东西,还回话去。”
“是,母亲。”仪鸾宗姬道。
正说着,却见内里小丫头打了帘子,出去的恰是七娘身边的环月。
许道萍认得她,恰是在渡口奉侍七娘那三个丫头中的一个,瞧着是最暖和不过的。
“快来我瞧瞧。”
姜嬷嬷见她全面,欣喜地点点头,又提了一句:
何况她不过一名寄人篱下的小娘子,人家怀旧收留罢了,本不是谢府端庄主家,何至轰动太医?
“你比我家七娘长两岁,人又慎重,才学也好,她倒要多同你学。”
许道萍点点头,又四周看了几眼,问道:
许道萍只一味伸谢,面上却不露惊奇,总不肯显得小家子气,叫人看不起。
老夫人见许娘子礼节全面,心下自是赞成,她笑道:
“人家有陈小先生呢!”
许道萍闻声朝那处看去,想来朱夫人是极宠嬖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