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府的小娘子,你可别乱来。快归去罢,谨慎国公夫人打你!”
槐花洁白,累累成串。春日里姹紫嫣红,它虽不起眼,却别有一番韵致。
“知己知彼。”
卞大娘子闻声转头,见她杏眼细眉,檀口轻点,只是面似含愁,倒显出别样的窈窕来。
赵廷兰!谢菱蓦地一惊。
亭头一块匾额,有行书云“皎槐”二字。那笔迹放浪萧洒,却张弛有度,劲节清楚。
“好姐姐,”赵廷兰扯着她的衣袖,“你当我是甚么人?让我见个礼我便走,不然,我便赖在此处了!”
谢菱点点头,不想这座小亭,竟有这般渊源。
“小娘子别怕,我这就去拦他。”
见此景象,谢菱忍不住掩面一笑,哪有这般恶棍之人!
谢菱不肯多做批评,恐怕与他扯上半点关联。她只举步往亭上去,想要坐下歇一歇。
“你是甚么人,你我都清楚!少来这套!我替你去问一声,若人家不见,可不准赖皮了!”
“亭下是我家兰郎君,听闻谢小娘子在此,想要来见个礼。不知小娘子,可愿赏个脸?”
卞大娘子猛抬开端,直直看着谢菱。竟是谢府之人!那五郎可来了?应是恨她的吧。
“这是谢府八娘子。”
“小娘子年青,故而不知。我们兰郎君幼时,与大老爷大夫人同在北方驻地。厥后大老爷就义,大夫人亦守贞相随,兰郎君也就回汴京了。不幸他五六岁的年纪,便孤苦伶仃的。”
船娘有些难堪,一面劝道:
“是我们府上的兰郎君。”
谢菱亦回礼:
景纹见此,只安抚道:
“快些打橹渡我畴昔!”只听一少年大声喧华。
“小娘子,那是赵廷兰啊!”
船娘们的脸正憋得通红,不料那少年忽一放手,一众船娘齐齐摔交。她们或跌或趴,姿势各不不异,却一样的风趣好笑。
景纹既不肯说,谢菱遂不再过问。又见火线一座槐花亭,花树高大,拥着亭檐。
那船娘慌了神,忙拖住船橹不让他走,四周的船娘也都来帮手。她们皆知他不会渡船,亦不熟水性,真出个好歹,谁也担负不起!
说罢,她又趋步行去,未几时,便瞧不见身影。
“回府?”谢菱有些不明白。
赵廷兰不是在汴都城长大的么?自奶名声便不好,这也是众所周知的。
“哈哈哈!你们这群蠢货,还想拦老子?小爷我不与你们玩了!”
她又缓缓垂下眸子,行万福道:
“想必小娘子也晓得,他名声不大好。只是,他畴前也不如许的,待下人们也和蔼。近些年来,不知为何,更加难管束了!”
“兰郎君那里去?”景纹正色道。
谢菱饶有兴味地核阅这幅联子,虽写槐花形状,细读下来,却觉出些深意。特别那句“尘凡染蕊唯需白”,很有一莳花花天下,天下归一的气度。
下联道:长根上天,碧岫出云一定彤。
谢菱忙转回脸,双手握拳,掌心已然有些出汗。方才的行动,不消猜也知是赵廷兰了。
“不是甚么小娘子。我另有事,便告别了。”
少年一面鼓掌,一面笑得前仰后合。
看她神情,谢菱已猜出几分,只怕不是甚么光彩身份。
她们拼极力量要拦。谁知少年力量大,三五小我卯足了劲也拖不回。
她微微点头,只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是没见着谢菱。
两旁阴刻一副联子。
“我本身荡畴昔!”
谢菱方道:
上联道:小木参天,尘凡染蕊唯需白。
“这颗槐花,便是当年兰郎君回府时,与国公夫人一同种下的。”
那卞大娘子梳妇人发髻,明显已嫁人了。如果端庄姨娘,不至于如此讳饰。老爷们的外室,亦不会呈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