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不解,因向陈酿道:
她可贵如此,那样的光阴,显得很慢很慢。夜里喧闹,只闻得轻风拂过竹叶的沙响,仿佛统统的心境都沉淀得心安理得。
“酿哥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安知是她?浮沉散人,瞧着不像小娘子的号。许姐姐么,是走水路从徽州来,人又都雅,应唤作‘玉湖西子’才是。”
她只痴然看着陈酿,愣愣地接过茶盏,却也不喝。
彻夜的月光轻柔,他时不时朝窗中看,竹影映上窗棂,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七娘衣裙平淡,在轻晃的竹影中若隐若现,倒不见她常日的神情,尽是诗书浸润的和顺。
七娘有些讪讪,她轻声唤道:
七娘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她遂问道:
七娘大笑起来,滑头道:
七娘欠了欠身子,方才一心作文,不觉已是后半夜。天有些发凉,有些莫名的清润。其间,陈酿进屋剪了多少回灯花,她是不晓得的,幸亏文章已作好了。
陈酿一愣,下认识地看了眼案上的瓷瓶,已插了枝芙蓉,粉白的色,娇柔得紧。
七娘自扒开竹叶往屋中去,他的屋子老是平静,而他,老是在书案前。陈酿正捧着一本翻旧了的集子,看得当真,倒并不知七娘已至。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吓”的一声,蓦地做个鬼脸。陈酿一惊,集子也落了。
“可你是最好的酿哥哥啊!酿哥哥说过无妨的。”七娘托腮,撑在案上,只偏头看着他。
“你这体例,乍一看确是不错,只是未曾全面。”陈酿顿了顿,“你且坐下,我同你渐渐讲。”
“夜凉如水,快进屋吧!已作罢了。”
七娘细心瞧了瞧,开篇题了“浮沉散人”的名,想来是许姐姐的号。这倒不像她,像个女羽士,闺阁娘子哪来如许寡淡的名号?
七娘打发了琳琅、阿珠,单独至陈酿的书房来。那一排竹仿佛更青了些,七娘顺手折了一枝,陈酿的书案上恰有个白瓷案瓶,想来是合适的。
“你自还了便是,定不错的。”
“夜深了。”陈酿进屋,自点了盏灯笼,递到她手上。
“是许娘子的集子,那回在花圃拾得,你替我还了吧。”
“酿哥哥甚少插女儿家的花。”
七娘思考一阵,只道:
七娘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