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最好的酿哥哥啊!酿哥哥说过无妨的。”七娘托腮,撑在案上,只偏头看着他。
她只痴然看着陈酿,愣愣地接过茶盏,却也不喝。
集子有些年初了,多是闺怨之词,偶有感时怀古之句,也颇是精美。
七娘不解,因向陈酿道:
陈酿遂不扰她,悄悄退出版房,只在门外竹林间的小几前坐了,还是饮茶作文。
七娘莞尔一笑,只将方才在大夫人那边的事说了。她一脸对劲洋洋,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灵气与聪明。小小年纪,难为她想到如许的体例。
“无事不登三宝殿,蓼蓼且说吧。”
“多谢你的竹枝,只是我院里的竹,迟早被你拔秃。”
七娘一知半解地看着陈酿。他恰在院子里置了个席,带七娘去坐下,把小炉上煨的茶斟与她吃了。席在竹林间,颇得魏晋之风,他又着一身家常白衣,气韵风骚萧洒。
“是许娘子的集子,那回在花圃拾得,你替我还了吧。”
说罢,他便接过竹枝。博古架上一个影青瓷瓶恰还空着,他顺手插上。七娘见他起家,便坐在他的椅上,翻着那本旧集子。
七娘欠了欠身子,方才一心作文,不觉已是后半夜。天有些发凉,有些莫名的清润。其间,陈酿进屋剪了多少回灯花,她是不晓得的,幸亏文章已作好了。
陈酿岂能不知她,只道:
七娘又道:
七娘故作对劲地看着他,从身后变出竹枝,举在陈酿面前。她知陈酿素爱修竹,邀功似的道:
他轻手重脚地多掌了几盏灯,夜里勤奋,最怕她熬坏了眼睛。七娘倒是不觉,只自顾自地写着。
七娘大笑起来,滑头道:
彻夜的月光轻柔,他时不时朝窗中看,竹影映上窗棂,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七娘衣裙平淡,在轻晃的竹影中若隐若现,倒不见她常日的神情,尽是诗书浸润的和顺。
“酿哥哥的意义,是给教他们自食其力的才气?”七娘恍然大悟,“是了,如此一来,即便有一日没了布施,他们总还能活得面子。”
陈酿拾起集子,合上放在案前,只笑着点头: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吓”的一声,蓦地做个鬼脸。陈酿一惊,集子也落了。
“也就是我,若你二哥在,又该说你了!”
七娘咽了咽喉咙,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