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这是负气的话,常日不是和五哥最要好么?再哭下去,可要轰动大夫人了!”周嬷嬷替七娘顺气。
只见五郎已在劈面笑得合不拢嘴,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
七娘这副打扮与方才判若两人,若非熟谙,那里敢认?只她那率性的神情,却不减涓滴。
那二位一脸不肯,却听朱夫人道:
七娘又是一阵哭嚎。
“你快些写罢!我此番被你害惨了。”
五郎叹了口气。
“五哥怎的这般怕爹爹?爹爹待我最好了,断不会如此。”七娘不平。
五郎不及反应,只见他崭新的袍子上多了一道墨迹,几处墨点。
“那我考考你,第二篇是如何说的?”
七娘只瞪着五郎,却向周嬷嬷抽泣道:
“恩?”五郎也不昂首,只轩了轩眉。
“还不快去?过会子你们父亲返来,非打断五郎的腿。”
五郎也放下笔,无法道:
“是。”金玲行了万福,又道,“小郎君,小娘子,随我来吧。”
“就晓得五哥最疼我。”
五郎此话一出,七娘哭得更是短长。巡夜的嬷嬷早听着动静,拉周嬷嬷来瞧。
“罚去!罚去!摆布都不要我,罚死我算了!”七娘只不依不饶。
“我现在是故意没胆。你看彻夜的步地,还好是在婆婆那边,如果爹晓得,我另有命默《论语》?”五郎仍心不足悸。
“谁叫你去死了!”五郎呵她一声,“我才要死!迟早被你闹死!”
金玲四周看了看,已然安妥,方道:
周嬷嬷忙搂着七娘安抚:
“五哥,你当真不再带我出去?”七娘摸索着,谨慎翼翼的。
七娘本已执笔,却又重重放下,像是用心发脾气。
周嬷嬷一进门便吓坏了,只见七娘放声痛哭,极是悲伤的模样。五郎冷眼瞧着,也不说话,衣服还脏兮兮的。
“呸!谢润!”七娘半怒半嗔,只道,“又说这不端庄的话,默你的书去!”
“蓼蓼,你讲些事理可好?谁哭着嚷着要我带你出去?”
还不待五郎说完,只见七娘满眼含泪,一脸委曲,直直看着五郎。
“谢润!竟敢拿我讽刺,你混蛋!”七娘说着便将手中的笔向五郎丢去。
冬夜寒凉,鎏金暖炉置于堂中各处,金玲又着人添了很多银炭。
“已然轰动了!”只见金玲站在门外,不苟谈笑地盯着堂中之人。
“蓼蓼你循分些,恍得我字也歪了。”五郎边写边道。
“五哥却怪在我头上!”
“我可当不起。这些年你便指着我折腾罢!待哪日做了绍玉的夫人,尽管烦他去!”
“蓼蓼,你那《女诫》可记得全么?”
五郎昂首看着她,忽笑了起来:
五郎忙起家左瞧右瞧,顷刻满脸烦恼,只道:
“小郎君这是甚么话?七娘快别哭了!”
“罢罢!你循分些便是我的福分,快离我远些。”五郎直把七娘往外推。
一大摞宣纸已铺在案头,瞧着便眼晕,也不知要写至何时。
“五哥!”七娘撒起娇来直顿脚。
七娘一瞬破涕为笑,双颊却还挂着泪:
“我哭我的,与他甚么相干?都不要我才好!周嬷嬷亦不是好人!”
“这是如何了?满嘴死不死的!把稳大夫人听到又罚小娘子。”
“小郎君与小娘子快些写吧!”
“我的小娘子,怎的又说死!小郎君也是,mm哭着,也不安抚几句?”
七娘起家畴昔,委曲道:
“那是你!我可惨了。经了此番,再不敢带你出去!”
“好!你既如此说,今后便别希冀我带你出去!”五郎说罢,便悠然写起《论语》来。
“是!我霸道!总有一日,你们都不要我,我本身死去!”七娘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