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谢大老爷一时大悦,“小女的学业便托给你了。”
“大人汲引。不过读书闲暇,勉强带着小娘子认几个字,当不得一句先生。”
七娘一愣:
本来这便是新来的先生。按着父亲的性子,还当他请了个老学究来,谁知竟是位年青后生。
七娘年纪小,又自小生在繁华金玉堆里,模样天然是好的,只薄施粉黛便出落得画中美女普通。环月又拿朱色和檀色彩了,替她点唇。
七娘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向父母行了万福。虽说她常日里调皮,外客面前却也自有一番大师闺秀的气度。
七娘瞧了那衣裙,点点头,几个大丫头便服侍着她换衣。
内里的软锻牙色小衣拿金线攒了满地折枝花,又见下系一条茜色挑线裙,洒了泥金梅斑纹样,倒应和着衣上的婢女。
七娘心道,此人不时施礼,未免太迂了些。只是他气度安然,倒并不叫人生厌。
如此一见,陈酿也算是认下七娘。
本年梅花极盛,老夫人便着人制了香给七娘熏衣。平常薰衣的香料虽是宝贵,到底少了份心机。哪似这,行动间花香细细,自有一番韵致。
她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可这通身的穿戴,又岂是平凡人家可比?
“来了来了!”
陈酿听她如此说,颇是对劲,他向谢大老爷深作一揖:
陈酿当时还小,对谢府也只是耳闻,知是朱门大户,却不想这般繁华,只看面前这谢七娘便知一二。
亲戚?七娘不解地望向父亲。大老爷捋捋髯毛,走下来,将七娘带到那后生跟前,向她道:
敢是亲戚么?可如果亲戚,一家子娘子郎君,又岂会只叫她?
“先生万福。”七娘施礼道。
“是,夫人。”
大老爷笑起来:
琳琅先拿桂花油给七娘梳头,在头顶挽了同心髻,嵌宝绸带垂在脑后,一把玳瑁宝石梳横插髻上,中间一颗红珊瑚娇俏敬爱。头上两边又添了对玳瑁镶金的小胡蝶,精美得紧。
七娘原想午后拉了八娘逛园子去。想来她一个小娘子,见不见客又有甚么要紧?那些夫人娘子们,她是最不耐烦对付的,偏母亲总叫着她。
朱夫人浅笑着点点头,只道:
“快!娘子的大氅、手炉!快些!”
朱夫人见大老爷高兴,心中也欢畅,只是不免叮嘱一句:
阿珠向来不慎重些,因是去朱夫人处,便留她在家,只琳琅与环月陪着七娘。
七娘朝那处望去,便见了个布衣郎君。
七娘对镜自视,果是个娇贵的小娘子,她对本身的模样感到对劲,便回身朝屋内行去。
七娘方回了个万福:
一时,七娘已去了大氅出来,禁步清响,通身的锦衣流光,通身的大师气度。
七娘至妆台前落座,一时屋中丫头弄粉调朱,拣金捧玉,忙而稳定,也是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