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作得好,我要出丑了!快给我!”朱凤英又要去抢。
谢蕖找出朱凤英的花笺,向世人道:
平湖难负相思意,瑰饮清醇。
谢蕖忙护着,笑道:
潇风弱雪总当情。
一时世人皆说七娘开窍了,连朱凤英也不吝歌颂。七娘倒有些不美意义,她从未在诗文上被人奖饰,不过信手写来,她们也太当真了。
写到:
七娘绝望地摇点头,只觉无趣。倒是旁人闻声她们的话,也颇觉可惜。
谢蕖又唤来李蔻筹办文房之物,各色花笺俱全,一炷香为限,诗词曲赋皆不拘着。她自乐得做个考官,只看着姐妹们写来。
又见底下题了“浮尘散人”四字。
“可把凤娘的找着了,她回回夺魁,也有她怕的时候。”
七娘一时猎奇,忙问:
一时,谢蕖又把七娘的花笺取来读,只见写到:
“看就看,不如许姐姐本是道理当中,又有甚么要紧。”
念罢,世人皆道好诗。不但将本日人事形貌尽了,还提及王绍言凿冰取湖之事,既贺她芳诞,又赞了一回伉俪二人的情义。“凿冰”二字,怕是又要成个典故了。
一时世人传阅。那是张冰片梅花笺,笔迹超脱美丽,是一阙《采桑子》。
见着有船,世人天然是欢畅的,近着湖边,却见郎君们已然在船上。因畏着风雪,船舱中生了很多暖炉,帘子已打下。只是他们推杯换盏,吟诗作对的动静不小,听着好不风趣。
“你们安晓得,我不是个未卜先知的诸葛亮呢?”
谢蕖盘点着世人的诗文稿子,光看笔迹,已能辨个七七八八。只此中一张瞧着陌生,她故作随便抽出,就要念来,原是首五律:
世人皆朝许道萍瞧去。
“恰是,这光是听戏吃酒,未免俗气,作些诗文也好。”
朱凤英听着,正要去抢谢蕖手上的诗稿。
谢蕖只问:
船舱内公然和缓,细口瓶中又插了新折的梅花,熏得一室生香。虽非在南风馆,倒更得“南风”二字之意境。娘子们皆由丫头服侍着去了大氅、暖帽。
半树清寒至汴京。
“我们当中,她是最惜才名的,老是看不上我们。本日来了个许娘子,倒戳戳她的神情,替我们出口气。也好叫凤娘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谢蕖却笑道:
世人皆是猎奇,忙往那处看。到底是王绍言故意,谢蕖一句话,他便办得妥妥贴贴,任谁也是恋慕不已的。特别谢芝,此时虽也在一处谈笑,只是心中不免触景生情,想起她夫君孙九郎来。
帘卷珠珍,户底飞来玉雪尘。
此首绝句,文风清灵,意象形貌不俗,最是那股似有似无的愁思,那里是七娘能作的?她自幼锦衣玉食,事事快意,又有甚愁来?
她与孙九郎,畴前何尝不是这般要好?如许凿湖悦妻的傻事,他又何曾没做过?怎奈孙夫人刁钻,孙家可爱,自家偏又放不下脸面,不准她归去。
仪鸾宗姬道:
大略,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
谢蕖一说话,世人皆朝她看去,不知是甚么花腔。
七娘一听,忙接道:
“这是甚么事理?”
七娘也不怯,只道:
如此,生生地也就拆散了。谢芝心中酸苦,偷着拭泪,只假装闻花的模样。
“你看这风雪,想来湖面已然结冰,又如何荡舟呢?”
凿冰知珍惜,绾雪解害羞。
未是阳关难过客,
“知姐妹们疼我,只是祝寿词确是不必。不若以南风馆的梅花为题,一一作来,也不孤负我一番心机。”
仪鸾宗姬拥戴:
“晶莹生艳骨,洁白掩风骚。
踏裹绫丝袜,行披紫绮裘。
“浮尘散人是谁?作得如许好。你们的字号我是晓得的,但是谁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