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为着他本身的君子之心,求个问心无愧;可七娘的心,又该往那边放呢?
“这是甚么事理?”七娘笑道,“为着我而推委他们,我成甚么人了?何况,我们不时能见的,也不在乎那一日。”
只听她断断续续道:
“你要问甚么?不如问我!”
绍玉一口气说完,倒叫七娘有些不知所措。
闻着这声音,不必想也知是谁!偏是七娘最愤怒之时,他总在身侧,到叫人生不起气来。
“这话不错!”绍玉道,“上回没见着,本日,我不是来看你了么?”
说罢,七娘也不睬人,也不顾着谢诜还在,只直直奔出门去。
见着谢诜,七娘初时另有些怕。这会子,她望着父亲,早变作满腔委曲。
七娘掩面一笑,非常受用。这个三郎,到底是自小一处混大的,总能逗得她欢畅。
这又是七娘的率性骄贵了。清楚是她弄乱了谢诜的书房,却恶人先告状,直说谢诜的不是。
七娘一愣,才产生之事,他怎就晓得了?
七娘瞥她一眼,抱怨道:
“油嘴滑舌!”
“父亲不好,酿哥哥的手札,从不说与女儿知。”
他想晓得她过得是否安好,或许,只是为着贰心中之愧。
绍玉笑了笑,又至她身边坐下,方道:
七娘委曲地抬眼。她与陈酿的事,父亲再清楚不过。
问七娘子安?
自他冷语拒婚,自他入了太学,她便一向不好!
绍玉抿了抿唇,并不答她。
七娘只打趣道:
七娘拍案而起,心中自有策画,却还将嘴撅得高高的。
他遂负手道:
还不待琳琅她们相劝,却听帘外有人道:
“噢?”那人进得阁房,只寻了张椅子兀自坐了,“那要看是何事了!”
“那酿……”
七娘点点头,又见他手中马鞭,遂问道:
不待她说完,绍玉心下一沉,道:
七娘偏头看着他,一手托腮,点头道:
七娘又道:
“你怪为父不与你讲,可这些话,是酿儿不肯让你晓得!”
谢诜看了七娘一眼,到底心疼,遂缓了缓语气:
既是给谢诜的,说与不说,也不该七娘过问。
只见绍玉拍着心口,满脸的心不足悸。
他写给谢诜,而非七娘,大略,也是不肯七娘多思。
“清楚,酿哥哥提及我,是父亲瞒着!”
“可他问我是否安好!”七娘抬头辩白。
只听七娘“哦”了一声,绍玉又忙接着道:
“定要问个清楚!”
“秋高气爽,恰是登高时节啊!本日与几位太门生相约,去……”
只见七娘噘嘴低头,却不言语。
“七娘,这是酿儿写与为父的。”
“我当是谁呢!你自夸汴京万事通,可我所想之事,你却不定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