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也顾不得歇息,梳洗一番,便往谢诜处去。
春闱之事,多思无用,过了也便过了。可他的拒婚之举,连累甚广,又岂能只是一句“齐大非偶”?
陈酿低头笑了笑,如此一来,统统皆能讲通了。
“小娘子别急!都返来了,陈先生没事的,眼下已回房歇下了。”
“不要紧的。不过,你刚才说,甚么口信?”
记得陈酿说过,非论如何,春闱后,是必然要走的。
湘儿方至许道萍闺卧,只见她斜倚枕屏,面色如纸,有小丫头正服侍她吃药。
春花烂漫,莺燕声声。人都道:东风对劲马蹄疾,如许的景,本该是贺他高中之喜,现在,只得孤芳自赏之。
“你又跑那边去了?现在恰是多事之秋,可别糊里胡涂惹出些乱子!”
陈酿跟从人群至她院门,却垂垂顿住脚步,迟迟不肯出来。
许道萍缓缓呼出气,点了点头,遂也放下心来。
湘儿拈指算来,猛瞪大了眼,一时不敢回许道萍。
谢诜蹙着眉,抬开端看陈酿,满心可惜。
“湘儿,取笔墨来,我写几个字。”
她一脸忧色,高低打量着陈酿,忽双手合十,只自语道:
她生来易感,只黯然垂泪。
恰见着陈酿,她俯身一福:
“酿儿,你要走,我也不拦。”他只看着陈酿,感喟道,“不若,入太学罢!”
许道萍素爱诗书,有这册子,她平时作诗弄文,也能熏着药气,总会好些。
莫说此中几味本不易得,便是以多么份例入药,如何成纸?皆是极其讲求,极费工夫的。
“谢大人,”陈酿还是作揖,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门生是来告别的。”
“先生也晓得,小娘子身子不大好。听闻你们落于山贼之手,彻夜难眠,忧心并着惊心,也就病下了。”
忽见册中滑落一株青草,许道萍拾起瞧了,原是离草。
湘儿虽不明原委,也劝道:
原是二郎邀陈酿至瑟瑟亭,欲祝他春闱高中。
听丫头说,七娘不过是睡着,他遂放下心来,只低头笑了笑。这个七娘子,总能吓得民气惊肉跳的!
一时心境上来,许道萍又咳了几声。
湘儿随陈酿至他书房取来,原是一本空缺诗册。他又新夹了一颗青草,不着名状,只让湘儿一并送去便是。
“听七mm说,他克日多读药典,不想竟是为着这个。”
陈酿蓦地沉吟,现在又说甚春闱呢?
他只道:
“陈先生总算返来了。”
湘儿接过药盏,打发了小丫头去,自服侍许道萍吃药。
他步向四周的花圃,只漫无目标地踱步。
细细嗅来,她方蓦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