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看了看世人,又道:
“我是你表姐!莫非,你想他奉告姑父姑母去?你一个小娘子家家,又是闯太学,又是翻墙的。人家没治你的罪,你便偷着乐吧!”
他风俗似的执起笔,总想写些甚么,却无从落笔。只任由墨点滴滴打在纸上,和着新沾的雨水,晕出陈迹。
“天然是有人同我说的!”
“是不是阿谁多嘴的郓王?”
朱凤英撇撇嘴,摇着扇,又行至案头坐下。
他方说罢,只见世人皆端直立着,转头一看,原是七娘她们来了。
想当时,他雪中送炭。这回,又如一阵及时雨,解了她燃眉之急。莫非真是本身多心,这不过,只是平常互助,顺水情面?
七娘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捏着眼核阅她。朱凤英心虚,遂快行了几步,七娘只紧追不放。
别的太门生们见有小娘子来,皆围在墙边挤着看。远远瞧去,只是层层衣衫,堵得水泄不通。
方才听司礼官提过,太学里,有天下最大的藏书楼。朱凤英嗜书如命,天然喜好得不得了。
昏黄月色,微微细雨,便是此时了。
朱凤英一味对付,道:
陈酿思忆着,又觉无趣,直至后半夜,方才勉强睡下。
“表姐,可那郓王,为何要为我求这道圣旨?”
“不可。”
那日的事,除了她与绍玉,并未奉告旁人,连五郎亦不知!莫不是……
他又四下扫视一番,遂向魏林问:
七娘见她满心欢乐,只自黯了黯神采,又端坐在一旁不言语。
“人家烦呢!偏表姐还落井下石!”
“你跟着我何为!”朱凤英遂拿团扇戳七娘的肩,逼得她猛退了几步。
“魏兄但说无妨。”
“陈兄如何此时才来?”
七娘又何曾服过她?这二人辩论起来,能闹上一天一夜,畴前谢、朱二府,便没少受她们折腾。
朱凤英忽站起来,瞪着七娘,端起一副说教姿势便道:
时至夜里,七娘再不去多想。
“昨夜睡得迟些。”陈酿笑道。
忽闻得有人叩门,只见丫头们皆在帘外服侍,这会子又是谁?
她又接着道:
七娘瞥她一眼,委曲道:
朱凤英笑道:
话虽如此,可七娘心中还是有疑问,她只道:
见着陈酿来,魏林忽上前酬酢:
还不待开门,只听门外的丫头道:
七娘一惊,直直看着朱凤英:
“从实招来!你不说,我日日跟着你!”
“好姐姐,你消消气,是我曲解了。”
陈酿点点头,只猜疑地看着他:
“大师本日,怎的这等昌大?”
他忽想起在谢府联句那回,亦是这般的风,这般的雨。
次日一早,他带着满脸倦意至学上,却被太门生们的行动,实在惊了一遭。
七娘与朱凤英面面相觑,相互吐一吐舌头,红着脸再不敢言语。到底是端庄书院,比不得闺阁中了。
“听闻,陈兄畴前给谢七娘子做过先生?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之前,王贵妃赠七娘书画一事,汴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仿佛七娘已是准郓王妃。
“你前几日闯太学,可不恰是为着他么?又忧心甚么来!”
“天然是信了你的话,故意成全!”
魏林笑了笑:
“表姐如何晓得?”
时有风过,案头的笺纸沾了雨水,浸润出陈迹来。
唯独陈酿,沉默回身,再不看她,只朝别处行去。
陈酿一愣,他一贯早来的,而魏林惯了地早退。他说出此话,到底有些好笑。
朱凤英看了看她,心下了然,只打趣道:
自陈酿拒婚,谢诜也再不提此事,断不是谢府所为。何况,朱夫人本就不喜陈酿,怎会将她往太学送?
“世人皆盼着看二位大才女。转头小娘子跟前,烦陈兄替我举荐举荐,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