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恼羞成怒道:“都瞎扯甚么,老子……糟了!”俄然想起一事,李风云神采一变。
想到这里,李风云哈哈大笑起来,对杜如月道:“你们中原的人都是这般么?嘴巴里口口声声都说是老熟人,能帮手的必然帮手,真要事情上头,却像兔子般躲得缓慢,难怪契丹人要打你们,是老子,老子也打!”
李风云大怒,叫道:“哎呀,你这只老王八,还敢骂老子,看老子不剁了你!”说罢,正要跳上马车,却被忍不住钻出马车的杜如月拉住。
杜如月狠狠拧了李风云胳膊一下,跳上马车,朝那老者见礼道:“小女子一家人因有急事,急着赶路,不想冲犯老伯,还请老伯千万不要见怪!”
一名老仆转头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甚么黄河帮鬼域帮,没传闻过,老马,你传闻过么?你走你的,我家老爷走我家老爷的,凭甚么给你让路?”
李风云心中一喜,本来他还担忧这老者对于不了黄河帮那伙人,现在看来,这老者底子就没把黄河帮当回事,只是不想趟这潭浑水罢了。
杜如月没推测这老者竟然只凭她的名字便猜出了她的来源,心知再坦白不住,咬牙见礼道:“小女子便是杜威的二女儿,沉痾是假,逃婚是真!”
李风云瞪眼怒道:“如何?不信赖老子?莫非我师父就是李苍穹,大师兄是燕无双,二师兄是路惊鸿,跟醉道人是拜把子兄弟这么奥妙的事,也要奉告你们么?”
杜如月还在一边发楞,正要说话,却被李风云暗中扯了扯衣衿,心知他诡诈得很,干脆一语不发。
杜如月傲然道:“知书才气达礼,老伯刚说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莫非也要以文乱法?”
杜如月踌躇了一下,见那老者器宇不凡,不像是好人,她又有一身的本领,也不怕他,答道:“小女子名叫杜如月。”
“切,吹牛谁不会?”想虽那般想,李风云却没暴露分毫,斜眼睨视,非常瞧不起他们的模样,“魔教教主耶律明被老子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的事,老子都懒得跟你们说。魔教教主知不晓得?耶律明知不晓得?”
注1: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语应出于明朝,文中需求,提早了。
冷雨轩、冷雨楼明显大有来头,黄河帮更是近在眉睫的威胁,纵使他俩能护着莫家家眷躲藏到埋没之处,纵使能避得了一时,也避不了一世。更何况黄河帮本就是都城的地头蛇,京畿四周熟得很,莫氏一家一定能避得过他们的耳目。
见了此景象,李风云大怒,站在马车上,怒喝道:“兀那老头,还不快滚蛋,老子是都城黄河帮的帮主黄天行,触怒了老子,把你这王八脑袋切下来当球踢。”
清平镇的那群匪类,当然没李风云说的那么巨大,不过李风云脸皮厚,张口胡说,就像真有那么回事般。
又走了四五里路,马车俄然慢了下来,驾车的莫贵大喊小叫,李风云心中奇特,钻出了马车,只见窄窄的土路中心,一名白发老者骑着一头小毛驴,身边跟着两个老仆人,正不缓不急地渐渐徐行,任莫贵如何催促唾骂,既不转头也不让道,罔若未闻。那土路甚窄,那老者堵在路中间,马车是不管如何也过不去的。
“他说我觉得披着一头乱头发,就觉得不是犯贱,这不是骂老子是甚么?”李风云怒道。
李风云并未杀张昭,反而替此人裹好伤,归正此人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已经是废人一个。杜如月说,此人在莫轻言手中或许另有效处,因而李风云临时留了他一命。
“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好吧,”杜如月白了他一眼,道,“你甚么时候说过,我如何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