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时,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私语,呵气如兰,清润怡人,只我未曾听清他说些甚么。
“爷日理万机,自不会在这些雕虫小技上玩物丧志的。那里似澜儿一小女子胸无弘愿,信笔涂鸦,聊以打发光阴。”我盈盈地说,低埋了头,把弄本身的衣带。
内里传来脚步声,悄悄的,却入耳清楚。我从他怀里起家,仓促抓过衣衫。他却一把按住我在怀里,惊羞得我恼了一声:“有人来!”
我嘤咛着,似懂非懂……
致深还是少言寡语,沉默时,手捧香茗用碗盖匀着漂泊水面的银针。大太太在问:“渊儿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作何筹算呀?传闻那石老夫子被老爷指派给六姨太讲书去了,妾身还觉得老爷会指了石老夫子给渊儿开蒙呢。”
我一听,目光不由偷眼望六姨太,她垂个眼儿,双眼肿如红杏,固然眸光垂着,但我能觉出她在静观其变。大太太俄然提起为大少爷开蒙,想必也是六姨太花了番心机金蝉脱壳吧?大少爷文渊是三姨太所生,因是庶出之子,倒是宗子,依了端方,大少爷就交由大太太扶养,只得称三姨太为姨娘。现在大少爷六岁,体弱多病,才未能一早的开蒙读书。
“致深~”我摸索着,依约的不安。
大太太这日恰出了斋戒,全府女眷齐聚了,围桌而坐。
我望向他,目光中是无尽的缠绵柔情。
“嗯?”他一声指责,打断我的话,我一笑,持续:“只会刻画致深你的容颜,还不能画满身之像,画出你的威武魁伟。澜儿定当践约,为致深画像一幅,长供堂上,日日刻刻的望着。”
我一惊,深恨他的促狭,竟然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我本是在隔岸观火,乐得看戏,现在却被他一语推向阵前。
蓦地间一阵暴风,卷来些凉意,噼里啪啦下起雨,雨来得急,瓢泼般的直扑廊下,砸得檐上铁马噌淙乱响,反觉出几分肃杀之气。慧巧叮咛着丫环们放下廊下的竹帘,守着些许雨后凉意,品着三姨太亲手煲的菱角鹌鹑汤。